“他們為什么要聽你的?你只是承包,又不是讓你去當知府,衛輝府的士紳、讀書人可也沒有對你唯命是從。”姜應鱗反問道。
“你......!”
郭淡怒瞪姜應鱗一眼,又瞄了眼坐在一旁張誠,只見他低著眉頭,喝著茶,微一沉吟,道:“是,他們是不需要聽我的,但是我們現在是在商談,我應該有考慮的權力吧。”
宋景升笑道:“你可以考慮,但是本官勸你一句,可別考慮太久,在衛輝府影響下,開封府、彰德府都已經快要失控,你考慮的越久,你的責任就越大。”
“多謝宋大人得好意。在下告辭。”
郭淡冷笑一聲,拿起契約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但是他并未離開,而是站在戶部墻外等候著。
過得一會兒,張誠就走了出來。
“內相,這我不可能做得到。”郭淡是有氣無力道。
“咱家知道,但是......。”
張誠嘆了口氣,無奈道:“但是你要知道,這農為本,商為末,確實是我朝的治國國策,誰也不敢反對這一點,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那么也就是說,萬歷也不敢公然挑戰這個思想。
如果要改變這一點,那可能會天翻地覆。
為什么資本萌芽永遠都是萌芽,就是因為統治階級不可能讓資本壯大起來,只是隨著社會的發展,給商人一定的活動范圍而已,滿足國家的需求而已。
雖說大明商品經濟還算不錯,但主導的還是官員,官商結合也是以官為主導,商人只是官員的工具而已,而在資本社會,是由商人來主導,官員只是商人的工具。
郭淡不禁眉頭緊鎖。
張誠又低聲道:“就在一個時辰前,我還收一個對你非常不利的消息。”
郭淡心里咯噔一下,忙問道:“什么消息?”
張誠道:“小貴給咱家來信,他最近發現開封府和彰德府有很多官員、地主都將自己的土地放到藩王或者一些免稅戶名下。”
郭淡錯愕道:“什么意思?”
張誠道:“這你都不懂,那可真是糟糕了。”
這意思很簡單,就是讓你以農為本,同時還讓你收不到農稅。
但這倒是跟宋景升、姜應鱗、黃大效他們沒有關系,是朝中其他官員秘密謀劃的,天下官員,誰不恨郭淡。
好呀!好呀!你們這是要把我死里整,那我也就沒有太多的選擇,這倒是幫我省去許多顧慮。郭淡突然展顏一笑,道:“我要見陛下。”
乾清宮。
“你們談得怎么樣?”
萬歷懷著一絲內疚地問道。
這事他也使不上力,禮法什么的,他可以不管,但是這統治基礎,他還是得護著,他不能說這農本商末,士農工商是可以改的。
郭淡笑道:“回稟陛下,卑職與他們談得非常愉快。”
“愉快?”
萬歷愣了下,偷偷瞄了眼張誠。
張誠微微搖頭,他也聽不明白。
郭淡道:“陛下,卑職可以答應他們的條件,卑職就只有一個要求。”
萬歷問道:“什么要求?”
郭淡道:“將建辦私學院的權力賦予這三府。”
心里怒罵,他娘的,你們既然要我死,那我就要掘你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