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非常冷酷的楊飛絮看到這一幕,不禁都有一些動容,可又側目看向郭淡的馬車,眼中透著一絲驚奇,就這個大奸商,怎么會恁地受歡迎。
她哪里知道,開封府的百姓盼一日盼的多么辛苦,他們能夠堅持留下來,沒有去當流民,全憑郭淡,這都已經快成為信仰。
主要還是衛輝府崛起的太猛了,那真是肉眼可見的變化。
整個河南道的普通百姓,誰不想被郭淡承包。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光明得未來。
那邊上河南府的百姓都哭死了,為什么不是我們被承包,近日還真有一些河南府跑到開封府來了。
董平都不想去抓他們,河南府再怎么說也比開封府穩定的多,你們還跑這邊來,真是自找罪受。
這么大歡呼聲也著實將徐姑姑嚇得一跳,她掀開窗簾得一角,看著百姓興奮、激動的樣子,臉上卻是流露出愁緒來。
就這情況,將來還怎么向他們征稅啊!
如果從利益關系來看,郭淡不是跟他們一邊的,是站在他們對立面的,朝廷為什么派郭淡來,就是讓他來弄錢的,不是讓他來這里享受歡呼聲的。
“狗娘養的,竟然祭出‘捧殺’這種卑鄙無恥得招數。”
郭淡放下窗簾來,不禁笑罵一句,但旋即又冷笑道:“可惜你們并不知道,資本家比你們更加沒有人性。”
從這里到府衙是有一段路程的,但是歡呼聲沒有片刻停息,一直到府衙門前,等郭淡、徐姑姑入得府衙的大堂,這耳朵都還嗡嗡作響,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董平當然不會為郭淡接風洗塵,郭淡還不夠這個級別,二人也沒有什么交情。
郭淡道:“麻煩大人幫我貼出告示,從現在開始,嚴禁任何土地的交易,一旦被查到,交易多少就沒收多少。”
董平愣了下,笑道:“這該交易得他們早就交易完了,你現在才來限制,已經晚了。”
郭淡苦嘆道:“不瞞大人,我也沒有辦法,朝廷讓我一個商人執行重農抑商的政策,那我總得表示表示一下,可我又不太懂這些,我只知道限制土地交易應該算是重農抑商吧!”
董平差點沒有笑出來,這聽著確實太諷刺了,點點頭道:“我等會就去安排。”
送走董平之后,郭淡回到椅子上,如泄了氣得皮球一般,癱倒在椅子上,一手托著腮,歪著頭,生無可戀地看著邊上那位擁有絕色容顏的徐姑姑,可憐兮兮道:“姑姑,我們怎么辦?”
徐姑姑稍稍白他一眼,又道:“我的辦法,可能你不會采納。”
郭淡道:“要不采納,我干嘛費那么大勁請你前來。”
徐姑姑搖搖頭道:“你并沒有廢多大勁。”
“.....!”
郭淡尷尬不語。
徐姑姑又道:“我的辦法立刻重新登記戶籍,丈量土地,將那些被非法侵占的土地,歸還給百姓,百姓得到土地,自然也會愿意交稅。”
“我完全贊同居士的辦法。”
郭淡用力得點點頭,話鋒一轉,道:“但問題是我怎么將那些土地從地主和藩王手中拿回來?”
徐姑姑道:“這又回到之前我們討論過得問題上,就是藩王的問題,那些士紳雖然都有免稅特權,但也是有限制的,他們非法所占,或者說超出免稅限制,只要找到證據,然后利用軍隊,還是能夠逼迫他們交稅,關鍵是藩王的土地。
這開封府又是宗室大府,這些宗室世世代代都在這里,子子孫孫已經遍布整個開封府。
當地官府早已負擔不起,故而有很多宗室都得不到他們本該有土地,但這只是官府限制住了,如果將土地劃在他們名下,從制度上來說,他們并未違規。”
如今朝廷是不可能滿額配給那些藩王的子孫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