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煦擺擺手道:“考試這種事,該當多慮啊!”
“師公,談先生。”
只見一個年輕人快步上前,向二人深深一揖。
此人名叫李銘,是蘇煦的徒孫,他還要再過幾年,再去參加科舉,故此蘇洵就讓他來這里歷練一下。
蘇煦笑問道:“銘兒,考得如何?”
“回師公的話,應該還算不錯。”話雖如此,但李銘那上揚的嘴角,已經出賣了他。
蘇煦滿意地點點頭。
談修問道:“這題目難嗎?”
“題目倒是一點也不難。”
李銘道:“就是涉及到很多律例,以及都是以案例的方式來出題,但只要熟記明律就不會出錯的。”
正當這時,忽見不少考生快步往大門左邊的那面墻走去。
“他們這是干什么?”蘇煦好奇道。
李銘向從身前的而過一個考生問道:“紀兄,你干什么去?”
那姓紀的考生道:“聽說那邊已經公布答案了。”
“這么快就公布答案?”
“好像是說這么做,是為了以示公平。”
蘇煦聽罷,向談修道:“那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賢兄先請。”
話音未落,就聽得那邊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這題怎么會是打X?”
“怎么是二?明明就應該選一呀?”
“我看這答案定是公布錯了,許多題目跟我的答案都不一樣。”
......
蘇煦與談修聞言,不禁面色一緊,快步走上前去,那些考生見他們兩個來了,立刻讓出道來。
“二位尊長來得正好,這答案都是錯的呀!”其中一個考生激動的指著試卷上一道關于利息的判斷題,道:“這題晚輩可是仔細算過,就應該連本帶利判給債主十五兩一錢,且月利也沒有超過三分,明明就是對的,怎么會打X呢。”
談修瞧了眼那題目,當即怒瞪那考生:“虧你還好意思說,我朝律例規定的非常清楚,不管借多久,這利息是不能超過本金的一半,而這里的利息已經超過一錢,但最多也就能給債主判十五兩,這當然是錯的。”
“......!”
“這題出得可也太狡猾了。”一個考生抱怨道。
談修氣得是直翻白眼,道:“你們是考訴訟師,你們自己連律例都不清不楚的,怎么替百姓伸冤。這題上面是只有一錢,可現實中可能就是十兩,百兩。”
那考生嘀咕道:“現實中官府可都不管這事的。”
談修聽得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悲哀。
他說得很對,事實上官府根本不管,哪個州府沒有放高利貸的。
“銘兒,你......!”
蘇煦剛想問李銘答對了沒,可這一轉頭,只見李銘是滿臉大汗,這不用問也明白了。
不過蘇煦也未出生責怪李銘,因為他關心的點跟談修不一樣,談修關心的是學問,是知識,談修更多的是感到失望。而蘇煦關心得是這背后得權力,他見到人人都非常沮喪,就還不至于輸。
大家都考得好跟大家都靠得差,其實沒有什么區別。
這時,又有一名錦衣衛過來,又貼上一張紙,只見上面是答題解析,包括分析題的答案。
郭淡就怕他們找事,他早就吩咐好,考完就出答案,你們別來找我,自己看,老子沒空搭理你們。
利息那題,正如談修所言。
又是一陣哀嚎。
“原來...原來這里還要訴訟踐踏莊稼罪啊!”
“什么整體訴訟?這點沒有答出,就不給分?”
“我好歹也答對一半,給一半分也行啊!”
不少考生直接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