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成道:“將百姓平時生活上鎖需要的一些必須用品,劃為一類,給予較低的稅額,如普通的衣物、農具,等等。而將一些比較奢侈的貨物,且不是生活上的必須品劃為一類,給予較高的稅收。如珍珠、楠木、琴、馬車、大宅院,等等。
因為草民發現,能夠買得起這些奢侈貨物的人,不會在乎那一點點稅收,但是對于普通百姓而言,那鍋碗瓢盆每漲一文錢,都會給他們帶來沉重的負擔。”
妙哉!妙哉!
僅僅只言片語,便令王家屏、王錫爵心里是拍案叫絕啊!
如今商稅是跟農稅一樣,是直接稅,粗暴一點的說,就是人頭稅。
導致這朝廷一征稅,人人都叫疼。
而柳宗成提出的方案,是一個間接稅,本質還是要征富人稅,只是不明說而已,而且這種征法要更加合情合理,你不想交這稅,你可以不買,交與不交是在于你自己,你不買也不會死,你既然要買,那你就得交這稅。
對于商人而言,你征得多,我就賣得貴,賣不出那我就不賣,我不可能虧本去賣,這稅肯定是買方承擔。
這一點恰恰是王家屏和王錫爵最為頭疼的。
他們想征富人得稅,但他們又知道這非常難,因為他們的威望是郭淡這給敵人給予的,不像張居正那樣,是手握屠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光憑這一點,二人已覺不虛此行。
王家屏激動道:“員外還有何想法,快快說來。”
柳宗成道:“此外就是關于糧食和鹽,這一類貨物,是非常特殊的,關乎著人命,因為人人都不離開糧食和鹽。關于這一類貨物,草民建議免除其關稅,鼓勵商人對此進行貿易。”
王家屏問道:“此又何解?”
柳宗成道:“這是因為草民發現,一直以來關于糧食和鹽的調派,都是朝廷在安排,這無疑加大朝廷的負擔。而對于商人而言,物以稀為貴,哪些地方缺少糧食和鹽,自然會有商人將糧食和鹽運送過去。
如果取消這方面的關稅,使得成本降低,那么自然會有商人到處販賣糧食和鹽,一來,這可以減少國家的損耗,二來,也會給百姓帶來好處,促使更多的人去開墾荒地。
另外,關于糧食方面,其實已經征過一道稅。而鹽話,草民建議朝廷直接從產鹽地征稅,其余的就都交給商人販賣,如此一來,朝廷便可以鹽稅來調解鹽價。”
王家屏聽得是連連點頭,笑道:“員外真不愧為牙行的泰山北斗,就事論事,本官認為員外的這三條建議,足以勝過郭淡目前取得的一切成功。”
“不敢,不敢,大人過獎了。”柳宗成趕忙行禮道。
王錫爵笑道:“我想王大學士也犯不著恭維你,這應該是他的肺腑之言。”
王家屏笑著點點頭。
這確實是他的肺腑之言,郭淡天天就顧著自己的一己私利,雖然在衛輝府取得極大的成功,但他賺得更多,而且他根本就不顧及周邊州府,導致后面周邊州府都因衛輝府出現危機,而柳宗成的這三條建議,那可真是為國為民,造福社稷。
格局相差太遠了。
又一一仔細詢問之后,王家屏和王錫爵便是滿意而歸。
他們前腳剛走,柳承變便激動不已道:“爺爺,看來二位大人都非常親睞您,倘若到時朝廷采納爺爺的建議,必然會讓我們柳家在領導天下官牙。”
柳宗成卻是嘆了口氣:“可惜這些建議都不是老夫想出來的,而是郭淡想的,這神也是他,鬼也是他,他是立于不敗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