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晹眼中閃過一抹憂慮,沉默不語。
張元功瞟了眼徐夢晹,見他猶豫不決,于是低聲道:“興安伯,都已經是這般時候了,咱們要是再不團結起來,那今后的日子可能會更加難過。”
徐夢晹斜目一瞥,嘆道:“是呀!如今誰得日子都不好過啊!”
但語氣中卻透著無奈。
他其實不想參與這事,但是這人家江湖身不由己,如他們這些權貴,都在四下走動,拉攏其他人,一塊反對新關稅法,他要不選邊站的話,那他就會被這個階級拋棄的。
他至少得表個態。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他潛在得意思也就是說新關稅法不好。
與張元功別過之后,徐夢晹一邊往馬車那邊走去,嘴里一邊嘀咕道:“邪門!可真是邪門!難道榮兒口中的京城雙愚是真的?”
......
沉寂多日的朝廷,漸漸又變得熱鬧起來。
反對新關稅法的人越來越多。
但是之前他們一直都是表態支持新關稅法,如果要反,這不能自打嘴臉,他們就直接上奏彈劾王錫爵,借新關稅法結黨營私,將鈔關的官員,全都換成他王錫爵的人。
這擒賊先擒王,如果將王錫爵給扳倒了,新關稅法就不攻自破啊!
其中漕運派系和權貴派系是反對最為激烈的。
他們可是重災區啊!
而言官集團之前一直都是支持新關稅法,他們更加不好直接反,他們就抨擊郭淡的補助計劃,擾亂市場。
這其實也算是一條罪名。
因為古代還是有防止物價過高或者過低的法律。
內閣方面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其實也是無路可退,而且令王錫爵最為生氣得是,你們都不彈劾王家屏,就專門彈劾我,是欺我善良么?
那王家屏畢竟與同僚關系非常好,在朝中也從不拉幫結派,那些人也都不是他安排的,更為關鍵的是,王家屏目前是長子之師,大家也怕彈劾王家屏,會影響到長子的地位。
弄得王家屏都尷尬,這新法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憤怒的王錫爵是直接撕破對方得虛假面目,彈劾漕運官員貪污**,要朝廷整治漕運,并且向吏部施壓,讓吏部更換漕運官員,以及與戶部合作,希望戶部能夠更過得干預漕運運作。
而以唐文獻、楊道賓為首的新晉進士派,也都上奏支持王錫爵的主張。
他們是在最前線的,他們也不是為了針對郭淡,他們覺得新關稅法是能夠革除漕運利弊,是對國家對百姓有利的。
自張居正之后,革新派和保守派的戰爭,再度在朝中拉開帷幕。
而郭淡......!
還在不遺余力的造福鄉民。
真是赤子之心,日月可鑒啊!
“怎么這么多綢緞?”
徐姑姑聽到外面喧嘩,故此出得門來,見到幾十車綢緞停在門前,周邊還有著不少鄉民圍觀,人人眼中都閃爍著激動的光芒,不禁感到非常驚訝。
“居士來了。”郭淡回頭一看。
徐姑姑好奇道:“這些綢緞是?”
郭淡哦了一聲,“最近揚子溝的鄉民們,為了我受到了很多非議,為了感謝大家的支持,我特地買了一些綢緞,給大家做做新衣裳。”
徐姑姑無言以對,他都已經無聊到這種地步了嗎?
郭淡又低聲道:“居士,我還特地為你和飛絮買一些好綢緞,你們待會也挑一些自己喜歡的綢緞。”
徐姑姑搖搖頭道:“多謝你的好意,我就免了。”
“不不不!”
郭淡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一定得要,一定得要。居士和飛絮最近跟著我東奔西跑,我要不表示一下,那我會內疚的睡不著覺的。”
徐姑姑反問道:“現在睡不著覺的難道不是那些官員么?”
郭淡笑道:“由此可見,我并未沒有欺騙居士,坐以待對手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