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就這么寬,而且還是陡坡,您卻要求一次過十輛車,這明顯就不合理,將路修寬了,整平了,就可以一次過十輛,關稅就會增加十倍。
故此關稅負擔河道治理,其實是非常合理得,因為想要增多關稅,就必須治理好河道,一定就不會出現什么偷工減料的事,不像如今這樣,治理好一處,能夠發現十處問題。”
石星、方逢時等部臣默默點頭。
他們認為,運河這么多問題,總不是郭淡弄出來的,要治罪不是應該找前面那些官員嗎?
李植哼道:“真是一派胡言,去年關稅收上來的錢,不都投入道治理河道上面嗎?你怎能說沒有投入。”
郭淡笑道:“李大人,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投入多少,你將來就能夠收獲多少,如果朝廷一直都想維持關稅的收支平衡,很簡單,少動一點工程就行了。
而如今朝廷是針對運河所有的問題進行治理,這前期投入自然很大,但問題是現在運河并沒有得到改善,還在治理之中,這收支當然會出現不平衡,但等到治理完之后,自然能夠回本,并且長期盈利。”
方才那官員問道:“你敢保證將來一定能夠盈利嗎?倘若不能盈利,你來承擔這損失嗎?”
郭淡笑道:“大人,您得講道理,治理河道一直都是朝廷的事,這關稅收上來,也不是給草民的,有何道理讓草民來承擔這損失。”
“可是你說一定能夠盈利。”
“這的確是草民說得。”
郭淡點點頭,道:“但是凡事得公平,如果朝廷是將關稅承包給草民,那盈虧都可以由草民來承擔,不能說盈利就歸朝廷,虧損就歸草民,大人認為這公平嗎?再者說,這事也不歸草民管,草民算得是沒有人為得失誤,如果有人為失誤,這個讓草民承擔,也說不過去吧。”
糟糕!
李植如今聽到承包,就覺得心慌慌,立刻站出來道:“陛下,郭淡分明就是信口雌黃,推卸責任,如果現在戶部撥了錢,今后兀自得不到盈余,到時他又可以找出各種各樣得理由,說這是人為的,說是沒有治理好。臣以為原因還是在于新關稅法根本就行不通,臣建議廢除新關稅法。”
王錫爵立刻站出來道:“陛下,臣以為郭淡說得很有道理,這沒有投入哪來的回報,只要將運河治理好,通行的商船越來越多,關稅自然會增多,這都是可以預見的,而且,戶部撥錢治理河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內閣必須捍衛新關稅法,而對方是鐵了心要廢除關稅法。
雙方又各執一詞,激烈得爭論起來。
好在這只是朝中常態,畢竟他們兩派已經斗爭已久,大家也都習慣了。
“行了,行了,你們吵得朕都頭疼了。”
萬歷擺擺手。
雙方這才鳴金收兵。
萬歷沉吟半響,突然向郭淡道:“郭淡,朕問你,你當真沒有計算錯?”
郭淡回答道:“回稟陛下,草民算得絕對沒有錯,關稅是可以負擔得起河道的治理,但前提是不能有人為的破壞。”
萬歷點點頭。
“陛下......!”
楊銘深剛站出來,萬歷便是一抬手:“愛卿先勿要說,聽朕說。”
楊銘深訕訕退了回去。
大臣們也都看向萬歷。
萬歷道:“諸位卿家,關于郭淡的算術能力,朕非常信任,因為之前他也從來沒有算錯過,朕這回同樣相信郭淡不會算錯的,但是諸位卿家說得也很有道理,如果各位愛卿都認為戶部無法額外撥款治理河道,那就這樣,將所有關稅都抵在朕的內府賬上,到時盈虧,都由朕來負擔。”
楊銘深等人聽得當即是目瞪口呆。
不...不是郭淡承包嗎?
你們...你們又換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