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常月剛從床上爬起,便聽到仆人跑來稟告,說九叔帶著兩個弟子在大廳等候多時。
以為有什么急事,王常月不敢耽擱,抓緊梳洗,飯都沒吃,跑到大廳拜見師傅。
待他到大堂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臉色驟變。
自認識九叔以來,王常月從未見過師尊臉上露出如此惶恐不安的神色。
究竟有誰能逼迫他到這個程度?
王常月想不出,也不敢想。
“你來啦?”
九叔嘴角一動,硬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師傅,你這是……”
王常月話沒說完便被九叔揮手打斷,他使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聲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你書房談。”
說著,他回過頭吩咐文才、秋生,“至于你們這兩個惹禍精,好生待著反省,等我回來!”
往常十分跳躍的兩人,此刻亦揣測不安,點頭應了聲即杵在原地,不敢多言,像不會動的木頭人。
“唉!我都快被這兩個坑貨給氣死了!他們就是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昨天晚上壞了大師兄弟子的肉身。這下子,要我怎么辦?”
書房里,九叔坐在椅子上,大聲抱怨著。
一直以來,他與石堅都是面和心不和,平素相處頗多齷齪。
尤其,他往年做過一件很對不起石堅的錯事。
更何況,前些年,他又奪走了大師兄心儀的地府大班編制。
九叔敢斷言,這次,他與石堅必然要展開一場死斗。
只是,文才、秋生陪伴他多年,彼此間感情深厚,恍若父子。九叔著實不忍,讓兩個徒弟受他連累致死致殘。
而王常月日前曾用異術引動雷、火、風三劫,想來已為石堅所知。若是將文才、秋生藏匿于此,短時間內應該可以保住他們的小命。
不過,作為師尊,實在不該厚此薄彼。
這個念頭從九叔腦海里閃過,終究還是沒有被采用。
王常月不知內情,皺眉問道:“師傅,不知秋生、文才二位師兄為何毀壞石師兄的肉身?他們兩人素來良善,不該如此狠毒!”
九叔仰天長嘆,悲聲道:“還不是因為石師侄不行正道,用邪術指染任千金,采陰補陽。結果被文才、秋生撞破,隱匿了他的肉身,導致石師侄的軀體被野狗撕爛,不成模樣。”
王常月微微點頭,算是聽明白理清楚了。
石少堅,不消多說,就是一個利用邪術的色魔。文才、秋生縱然素來輕浮,此次作為也稱得上懲惡揚善。
“既然師兄們所作所為并無差錯,師傅您擔心什么?莫不是掌門師伯那里難以交待?”
“怎么可能?”九叔冷笑一聲,“我林九行得正,坐得直,無愧于心,還怕大師兄問責?我只是擔心他無法自控,向你們出手!”
王常月一怔,驚呼:“師伯貴為茅山掌門,他怎敢做這等有悖正道的惡事?”
“我不知道!我也希望他不會做!可是……”
九叔咬著牙齒,渾身顫抖。
早在求道之初,他和石堅的關系極為融洽。有關修煉一途的迷惑,也多由其指點迷津。
只是,后來石堅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他亦被情緒左右,造就一樁無法挽回的錯事,兩人適才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