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與妖結為夫妻了,身上才會有妖氣縈繞吧。”
聽了他這話,藍隱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南荒嶺的人都恨透了妖,怎么會有人與妖結為夫妻?”
“看你剛剛胸有成竹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也是這樣猜想的。”
“我只是猜他與妖有勾結而已,沒......”
藍隱話還沒說完,廂房的門忽然被人猛地推開。
妖風順著敞開的門灌入,藍隱和須懷章都瞇起眼去看門的方向,只見那里立著一位紅裙女子,她的臉已微微現出狐形,只剩身子保留著人樣。
本以為就要迎來一場打斗,藍隱和須懷章都各自握好武器站了起來,不想,那狐妖女子撲通一聲給他們跪下了。
“草民折桂叩見二位仙人。”
“草民?”藍隱反問她,“你既已經現出妖的形態了,何必還這樣假惺惺的?”
狐妖折桂伏在地上,單薄的肩膀因抽泣而一下一下地抖動著。再次抬起頭時,她的臉變回了人的容貌,那是一張頂多能被說成清麗的臉,與美艷毫不相干。
此時遣散了賓客的酒肆老板三步并作兩步地上樓來了,折桂卻抬手施了一道屏障,把他隔絕在了廂房外。
隨后,她繼續朝著藍隱和須懷章道,“我是狐妖,但我一生沒有害過人,我只求與華申過安安穩穩的日子。我知道近日這一帶流傳著狐妖害人的傳聞,可二位仙人明鑒,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她說完又朝著藍隱和須懷章叩頭。
藍隱仍然皺著眉在思索,須懷章則是已經有些不忍了。他轉頭去看藍隱,像是在用眼神問她——這折桂身上確實沒有血腥氣。
藍隱也是這樣想的,單看折桂的人形態的軀體如此孱弱、容貌又不算美顏,就知道她并未害過什么人,真的是用人的方式生活的。
可是,那傳聞難道真的就只是莫須有的傳言?他們順著傳言找,還真的就找到了一只狐妖?
會那么巧嗎?
“你先起來。”藍隱對折桂開了口,聲音算得上溫和。見折桂還是不起身,她便直接說話了,“那我問你,既然你沒害過人,不心虛,為什么又下毒害我們?”
“猛然感受到極強的仙氣,我慌神了。”折桂仍然哭著,看起來十分真摯又楚楚可憐。“我妖力低微,那毒也根本算不得什么的。但如果仙人介懷,折桂愿意受罰。”
“......”
藍隱看著她這個樣子就想起了自己那位長姐,當初藍釉也是這樣可憐兮兮地騙了她的。所以現在她覺得自己有些沒辦法好好思考,擔心自己冤枉了一只好妖,就把這事暫且丟給了須懷章。對他說了聲,“你來與她說吧。”
“你先請起。”須懷章對著折桂道,“仙與妖本沒什么高低之分,你若不害人,更沒有跪拜我們的道理了。”
“你先起來,有話我們可以慢慢說。”
須懷章又勸了一次后,折桂終于緩緩地起了身。她轉眼去看被屏障隔絕在外的酒肆老板李華申,他正一邊喊著什么一邊急迫地拍打著屏障。
“可要讓他進來?”須懷章問折桂。
折桂點了點頭后,須懷章一抬手,輕易地把屏障解了。
李華申跌了進來,隨后急急忙忙地捉住折桂的手,似是在用眼神問她——他們可有欺負你。
藍隱沒看他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兩杯帶毒的溫酒,沉默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