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的時間不算長,尤其是對于他們這些習慣了在等待中蟄伏的人來說,簡直就好像只是眨了眨眼似的。
那天商討了計劃的五日后,白鈴如約帶著林初重返南荒嶺。
藍隱沒有騙她,林初確實比藍妍乖巧得多,而且林初只是單純樣子像個孩子,實際上還是蠻機靈的,不像藍妍那么需要她操心。再加上她本身對林初就沒什么成見,經過這五日的相處,她和林初的關系變得很不錯。
同林初一起抵達南荒嶺時須懷章已經在了,藍隱則是尚未歸來。白鈴抓著林初的手腕和她一起從劍上跳下,急匆匆地上前了些,問須懷章,“一切可還順利?”
須懷章沒有直接答,而是笑著指了指身后的廂房,“你看看就知道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賣什么關子嘛。”白鈴雖然這么嘀咕著,卻也能從須懷章的神態里看出他的愉快,便知道結果應當不錯。她抬腳往廂房處走去,還沒等到了門口,從房中走出一人。
是封溫綸抱著手臂背著佩劍倚在門上,幽幽道,“你們幾個可真是沒人性,這么大的事,瞞了我多長時間啊?”
白鈴噗嗤一笑,趕緊把矛頭引到須懷章身上去,“可別怪我和藍兒,就連他都不跟你說,我們哪里能說什么呢。”
“說起藍隱。”須懷章往他們的方向移了幾步,“她還沒回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意外。”
封溫綸狐疑地抬起手在須懷章眼前晃了一下。
須懷章皺眉,“你做什么?”
“你這也沒有瞎啊。”他指指林初,“藍隱不是在這?”
須懷章、白鈴、林初:......
——他們差點忘了,還有這么一件大事沒有告訴封溫綸。看來他沒和他們一起行動的日子,錯過的大事實在有點多。
三人花了不少的時間向封溫綸解釋林初并不是藍隱,以及林初的來歷、林初何時誕生。知道這事情消化起來需要時間,所以望著石化了一般的封溫綸,他們都沒急著說什么。
半晌,封溫綸自己恍然大悟似的長長地“哦”了一聲,轉眼去看林初,“所以當時在碧水閣養兔子那位,果然是你吧?”
林初很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而后就躲到白鈴身后去了。
南荒嶺的天黑得總是很早,四人隨意交談些時候,天便已漸漸染上了灰黑。藍隱還沒歸來,白鈴覺得不太放心,主動提出要去遠些的地方等著。
“這里到底是鎮民較多的地方,藍兒攜一千兵將回來,應該會在更偏僻些的地方著陸。”她說,“現在這樣的非常時期,她應該不會無故遲歸,想必子時以前就會到了。”
須懷章抬眼看看天色,“可這距離子時還有好些時候,你現在就要出去空等?”
“沒關系。”白鈴一笑,說話間就已背著佩劍出了屋,“在哪里等都是一樣,我走出去等著反而會覺得安心點。”
聽她這樣說,須懷章等人就沒再阻攔。
離了伙伴,白鈴獨自往外走的路上,心里難免生出在人群中不會有的情緒來。繼父親以后,她的長兄也不在了,更加讓她感到難過的是長兄竟然去借助魔族的力量。而另外兩個兄長也生死未卜,兇多吉少。
她想,如果當初讓兄長們和自己一同走,會不會情況更好些?可是他們全部聚在一起目標太大,若是總被那些追兵追著趕著,似乎也很難達到今天這種幾乎能與藍秉光相抗衡的局面。
兄長的犧牲,更像是用命幫她引開了那些追兵,讓她朝著那個成功復仇的可能又踏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