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眾仙的刀劍相向,藍隱卻莫名有些跳脫。沒想清眾仙讓她想請的事,反倒是想清了白鈴方才未完的話的意思。
白鈴說她想保護的并不是面前的這些仙人,除了那些仙人,在場的、并且距離白鈴最近的不就只有她嗎?
顯而易見,白鈴想保護的是她。
一面是豁出命也想保護她的白鈴,一面是并無惡意并且好不容易才接納了她的眾仙,藍隱感性上自然更偏向白鈴,可總體來說也不可能沒有一點矛盾感。
但她從不是個會讓自己在兩難境地中夾太久的人,既然沒辦法選,那就不選了,即便是用最險的方法,她也要想辦法兩者兼得。
“大家冷靜些。”藍隱對著那些仙人開了口,“我護著的并非魔族力量,而是白鈴本身。大家可以仔細想想,她之前做過的事大多是對仙界有利的,不是么?”
“那又如何?”最初提議殺死所有被魔族力量侵蝕的士兵的那位青龍族人立刻反駁她,“不管怎樣,她現在都是神志不清了。藍統領,你剛才也試過了,就連你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我們呢?”
藍隱沒有理會他話里的冷嘲熱諷,淡淡地答,“但你也看見了,她現在在自行與魔族力量相抗,并不是出手傷人。而且,我有辦法喚醒她。”
眾仙都沒有馬上說什么,像是想看看她說的有辦法究竟會是什么辦法——在這之中,也不乏一些帶著嘲諷目光看著她的人。
藍隱略微低了身子,拿起了白鈴桌上的另個茶杯,把杯中的茶往地上一灑。隨后,她拔出白鈴腰間的佩劍,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個不小的口子,再把傷口溢出的血裝到空杯子里、喂白鈴喝下。
不多時候,白鈴的面色漸漸從慘白變得紅潤,睜開雙眼的時候,眼中又是澄澈的了。
見狀,仙人們都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可是藍隱沒有忽略他們再看向她時候的眼神中透露著的訝異甚至渴望。
——她的血能解百毒,這件事,到底還是人盡皆知了。
仙界集會因這個突發狀況而提前告終,仙人們逐個告辭離去以后,便只剩下須懷章、封溫綸和白鈴還在這里。
白鈴的身體還沒恢復過來,這時候她坐在自己原本的椅子上低頭調整著狀態,須懷章則是第一個對藍隱開口,“你是又懷念當‘眾矢之的’的日子了是嗎?”毫不掩飾責備之意。
藍隱自己也覺得理虧,但還是抱起手臂嘴硬道,“就算讓他們知道又怎樣?難不成把我的血抽干去救那些中了毒的人?”
“你以為他們做不出來?”封溫綸反問她,語氣也不輕松。
藍隱為數不多地感受到,須懷章和封溫綸這兩個經常嗆她并且總懷疑她的家伙,其實也是真心把她當友人的。不然那幾句話,他們其實完全可以不說。
“他們是很有可能想那樣做。”藍隱仍然不慌,“但他們總不能過來藍氏綁我吧。好,就當他們要綁我,那也是他們打得贏才行。”
“......”須懷章和封溫綸被她這種心理素質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