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真的完蛋了。
直到這時,藍隱的猜測還只是從“封溫綸被陷害”轉變成了“封溫綸確實感情用事傷了沈霄月,只是須懷章都不知情”,并沒有聯想出太多。而且她在這時候又一次打量了沈霄月,發現她的傷確實不像是通過自己的手就能達到的樣子,心里更加確定了一些自己的判斷。
封溫綸那兩句話又讓眾仙陷入了一陣騷動,他這番話說得實在有些累,每說幾句就要耐心等等。
等眾仙又基本安靜了,他重新啟齒:
“她沒有說謊,只是沒有把話說完整。我確實發現她與別人有染,可是真正讓我動手傷她的事情并非這個。”說到這里,封溫綸沉默了。
這一次他不是因為眾仙嘈雜而陷入沉默,而是自己說著說著就安靜了,像煩人的喜歡吊人胃口的說書先生似的,快到“關鍵部分”總不愛把話說完整。
這時候,開始有人譏諷他,“瞎話都沒編好就出來說了?至少編完整再出來吧,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
“我是在想該怎么把她做的那些事長話短說。”封溫綸一邊說一邊憤憤地指了指一旁坐著的沈霄月。從他的動作和表情中藍隱看得出,他何止想傷她,他簡直是想殺了她的。
那譏諷封溫綸的仙人還是不依不饒,“長話短說有何難?你便直說就好,當我們都是聽不懂話的傻子不成?”
封溫綸本來就是個急性子,被他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激,終于忍不住把沒想好要怎樣表達的事情一句話說了出來。他指著沈霄月說,“是她勾結妖族,害白虎族差點被妖族攻陷!”
他這話分量實在太重了,大殿中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沈霄月一手捂著心口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另一只手指著封溫綸,“你不要在這里血口噴人!”
即便是要說狠話,沈霄月的措辭和聲線仍舊聽起來柔柔弱弱的,聽起來就像是在和封溫綸吵一些家事。可是他們要吵的哪里是家事?若真如封溫綸所說,沈霄月可就是白虎族乃至仙界的罪人。
“你可有什么證據?”這話不是大殿中的哪位仙人問的,而是站在封溫綸身邊的須懷章問他的。他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大殿中已經足夠讓每位仙人都聽清。
藍隱知道,他并不是在質問封溫綸,而是他相信封溫綸會這樣說一定有證據,所以提醒他把證據拿出來。
可惜不靠譜的封溫綸讓他失望了。
這么嚴肅正經的場合之下,封溫綸竟然抬手撓了撓頭,然后面色凝重地看向須懷章,艱難地吐出一句,“暫時沒有。”
須懷章氣得當場拂袖離去——如果不是他快走到門前的時候又站住了,藍隱幾乎要以為須懷章和封溫綸的兄弟情誼會在今天畫上一個十分不圓滿的句點。
實際上就算須懷章真走了藍隱也會覺得能理解他,反而是現在,她覺得須懷章的脾氣有點過于好了,她很難茍同。
“不過。”封溫綸又開了口,“那和她勾結的妖是個黑熊妖,昨日我發現他時同他交了手,他妖力極強,我拼全力也僅僅是把他打回原形。現在他應該仍然逃竄在外。”現在的他終于又恢復了很正經的神色,“只要能抓住他,我就能證明我說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