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隱的畫技不算很好,加上她剛剛繪制的那副畫只是給自己的看的,所以畫得很不細致。
林初只能從那些散亂的線條中依稀看出藍隱描繪的是失火的場景,并不能看出被大火圍在中間的人正是自己。
知道藍隱不會閑來無事畫無意義的畫,林初很重視地把那幅畫收了起來,接著就拉了張椅子坐在藍隱旁邊,靜待藍隱醒來——準確來說是靜待藍隱身上的某個靈識醒來。她知道,等到藍隱再次睜眼,便又有一段日子不是她本人了。
等待的過程有些漫長,流云殿又安靜得出奇,林初后來竟稀里糊涂地陷入了睡眠。醒來時藍隱也已經醒了,正端坐在那里安靜地看著她。
林初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了,趕緊站了起來。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什么,在藍隱體內蘇醒的靈識便自報家門,“初次見面,不知該如何稱呼你。先說說我自己吧,我叫鳳懿鸞,是鳳族中人。”
鳳懿鸞說話的時候笑得很溫和,可是林初一下子就想起了藍隱前陣子說過,推她入洗魂池水的人,正是鳳懿鸞。
于是鳳懿鸞此時的笑容變得頗有笑里藏刀的意味,看得林初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
鳳懿鸞對于林初來說就是存在于傳說中的人,她不知道鳳懿鸞已經活了多久,更不知道鳳懿鸞是什么時候晉神的。能夠肯定的只有一點:眼前的鳳懿鸞沒有自己推藍隱下洗魂池的記憶,她是來自很多很多年以前的、身為仙子的鳳懿鸞。
想到這里,林初終于平靜了些,看著鳳懿鸞的笑容也不覺得有那么恐怖了。她也對鳳懿鸞笑笑,“我叫林初,是個水系的小仙。”
鳳懿鸞點了點頭,笑容仍然溫和而優雅,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迷茫,產生了強烈的反差感,“林初仙子,請問我現在在哪,這具身體......是什么人的?”
林初不知道藍隱體內靈識蘇醒的先后順序是隨機的還是有什么邏輯性,但是她知道鳳懿鸞晉神的時間肯定是比前兩位靈識的擁有者都更早。對于鳳懿鸞來說,現在的仙界完全是滄海桑田,她有太多需要迎接的沖擊了。
林初不覺得自己對仙界有多么了解,看著鳳懿鸞也是很平靜不心急的樣子,她就對鳳懿鸞說,“你隨我到白龍族白氏去,我找那里的另一位仙子對你講來龍去脈,如何?”
不出林初所料,鳳懿鸞點點頭,“好。”
“對了。”林初忽然想起來那副畫,那并不一定是出自藍隱之手,是眼前的鳳懿鸞之前就醒來過一次、畫了畫又昏了也有可能。她便把那畫又拿出來,問鳳懿鸞,“這是你畫的嗎?”
鳳懿鸞輕輕地把畫接了過去,仔細地看了一番畫,又時不時看看林初。
“不是我畫的,但我覺得這畫上的人很像你呢。”
“像我?”林初困惑地把畫接過來,看著那抽象的人物線條和更加抽象的面部構造,怎么也沒看出哪里像。“你......認真的嗎?”
鳳懿鸞又笑了笑,“不是長得像,一種直覺吧?”
“這樣啊......”林初點了點頭。鳳懿鸞畢竟是極其厲害的神仙,即便只是直覺,林初還是比較信任她的。不過她和藍隱長得一樣,畫中人像她,那就也很可能是藍隱畫的自己。
難道是藍隱什么時候遇上過失火嗎?林初想了想,仍然沒太理解,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鳳懿鸞的靈識,她便也沒有鉆牛角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