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干脆利落地用折扇抹了第六個敵人的脖子以后,她忽然注意到有一名趁機向她靠近的魔族兵提起了手中的刀刃要去砍她的左手。她即刻將手抽回來,卻還是不夠及時,手沒被砍下去,布袋卻被砍破了。
那兩枚池魂從布袋中跌了出去,她自己的手距離它們最近,想也沒想便將它們抓在了手中。
隨后,她恍如聽見悶雷在耳邊炸開,天地一色,風起云涌。
她聽見自己的由小便大的笑聲,聽見自己陰惻惻地對那些魔族兵說,“這下好了,這下,我可真成了你們的祖宗。”
前不久才吸收過一枚池魂的她一次性又吸收了兩枚池魂,體內的靈力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撕扯開來,可是在靈力將她撕扯開以前,她要先將自己目光所及的那些魔族兵都撕碎了。
他們好像不明白那池魂到了她手中就會與她相融,還在一個接一個地往上撲,試圖在她手中找到些什么。可是他們根本近不了此時藍隱的身,藍隱扇面上的幾個字已經被血拍打得看不清楚,她自己的視線也模糊了,只覺得自己在做一場夢,一場鮮血淋漓的夢。
那件被她扔開的外衣是紅色的,現在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裙,卻已經被血染得和外衣的顏色并無二致。那些魔族兵終于怕了,轉頭想要逃命,可是剛剛逃出幾米,就被藍隱以血為刃擊穿了胸膛。
天地之間,終于又靜了。
藍隱感到自己的胸膛中似乎有團熊熊燃燒的火,把向來怕熱的她燒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她感到頭痛欲裂,人也不大清醒,這一秒想要睡過去,下一秒就忽然拿著折扇擊打身旁的空氣。
那些闖入她身體里的靈力在她身體里來回奔走,猛地增強又猛地衰弱,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快不行了。
不想到這一點倒也還好,一想到了,身體便像得到了什么信號,開始無法支撐。
她在云上單膝跪了下去,控制不住地嘔了兩口血。
方才與那些魔族兵對抗時她也沒少受傷,沒少流血,再加上現在嘔的這兩口,失血過多而導致的那種眩暈感席卷上來。朦朧之中,她看見藍秉光化成黑龍的形態盤旋在天空上,又看到藍秉光對面站著的白鈴、林初、須懷章和封溫綸。
她顧不上自己的難受,提起折扇沖到他們身旁想同他們一起對付藍秉光,結果到了才發現,原來是幻覺。
——真正的他們,在哪?
藍隱皺著努力思索著,終于那點殘存的神志中捕捉到了一個地方:白虎族。
此時體內不穩定的靈力已經無法支撐她乘云或者御風了,她便再次化作真身形態,憑著記憶的指引飛往白虎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