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蒙蒙,少年俊郎的臉上滿是水,不知是雨還是淚。
“五公子,您快救救我家娘子吧,您快去瑤光寺救救我家娘子吧!……”繼而,又力竭般昏死在雨水里。
一丈之遠,男子裝扮的玄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大概是見到有馮穆在,就沒有上前來。
馮穆冷冷望了她一眼,準備抱起秋兒,卻被那玄衣女搶了先:“多謝五公子,就不勞您了。”
“她是三姐的婢女嗎?”
“是。”
“如果我沒有記錯,她應該還是你的親姐姐?”
“是。”
“那你要帶她去哪里?”
“恕卑職不可奉告。”
回答公式,神色毫無。
果然是她帶出來的下人,毫無親情可言。
馮穆嗤了聲,轉身就走。
夜色中風雨如晦,什么也沒留下。
連帶那個雨中跪行的女尼。
雖然天公不作美,從下午起一直下著大雨,但帝都平城最大的酒樓,最風樓里卻依舊燈火明亮,賓客擁擠。
“我剛剛好像看見阿穆經過。”臨窗一白面藍衣小生模樣的男子口中喃喃著,目光直直的盯著窗外。
“不是好像。”直面他走來的少年冷哼一聲,手中的酒杯如插翅般飛起,正中窗戶。
“啪嗒”一聲,窗戶自動關上。
扔酒杯關窗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少年郎生得唇紅齒白,俊逸非凡。
身姿高大挺拔,紫衫華冠不但沒有使他顯得老成,反襯得他英氣逼人。
只是這周身的冽凜之氣,看著都讓人不敢靠近。
“那他怎么沒有進來就走了?不是說好了今晚一起喝酒的嘛。”藍衣小生還未回神,一把扇柄朝著他腦門一記,登時留下一片淤紅。
面對紫衣少年突如其來的怒火,藍衣小生扶著暈乎乎的腦袋不忿反笑,道:“公子,就知道你舍不得真打死我!”
想到自己第一天來到這位祖宗身邊當貼身侍衛,被揍得那鬼樣,他馮習記憶猶新。
朝中的大臣們人人稱贊始平郡王姜煜彥少而岐嶷,忠孝仁義,謙恭有禮。
可大齊,誰人不知他主子忠孝不假,可絕不是什么謙恭王爺。
平日還不讓他這些下屬稱呼王爺,要叫公子,美其名曰:方便私訪。
得了吧,脾氣那么臭,誰還認不出他!
坐在那啥也不做,都能把人瘆得慌。
就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打人揍一頓后,又云淡風輕道:“那是人家的事。”
“是,是。”馮習陪笑著起身,“或許是他臨時有事,臨時有事。”
“不是臨時有事,是一定有事。”紫衣少年說著,已經下樓了。
怎么也走了呢,您老平時看著也不像多管閑事的人啊!
“唉,唉公子,這菜還沒動呢……”
馮習跟著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了下來,冷不丁的喊道。
怎么辦?
這最風樓的酒菜很貴的,都花了他半月的俸祿,就這么一口不吃的走了,也太浪費了啊。
伸手從桌上摸起一只雞腿,馮習又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