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從四歲起被送到莊子上養大,若真打算李代桃僵,真正的郡主留著不如殺了更讓人省心。
但都十二年了,將軍府那邊也沒有殺了戚明心,雖然這一做法很是奇怪,但同時也說明,這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就這么在半路上把人給一刀抹了脖子。[哥哥1]
可戚叔文又為何要把真正的郡主接回京呢?若是在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兒,對戚叔文可是極為不利的,他又怎么會冒這種風險。
因此段弘昱的猜測也不無道理,要是他再晚一點兒,指不定人就沒了。
馬銘心里矛盾著,又郁悶著,走近了些把手里的大氅蓋在那瘦弱的丫頭身上,本想著一個小丫頭或許還有些重量,但他也能抱得起來,卻不成想竟然兩只手松松一提,就把人打橫抱起來了。
懷里這哪是十六歲的丫頭該有的重量,輕的跟棉花兒似得。
想著,馬銘的鼻子又有些酸了。
他連夜把戚明心扶在馬背上就直接帶出了王家屯,打著快馬往京城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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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蒙蒙亮,素枝已經起了床坐在鏡子前拾掇,樓下卻突然傳來小丫頭的一聲大叫。
“小二,你們客棧怎么看人的,我們柴房里的人呢!?”
素枝手里的一根金釵抖了一下,直接掉到了地上,連同一起墜在地上的,還有她那顆心。
“怎么回事?!”
等她忙的急奔下樓時,身邊的婢女早已急的眼眶通紅了,一見素枝過來,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樣,忙得道,“姑姑,人不見了!”
一邊的小二也在此刻忙的訴苦,“我的爺哎,這我們客棧哪兒還管給你看人吶?一個伺候主子的丫頭,哪兒家客棧還會在意著啊!”
小二說這話沒一個錯處,任那小丫頭再氣也說不出什么話來,只得站在一邊氣的直跺腳。
而素枝此刻看著那空蕩蕩的柴房,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嚇人的好似失了魂魄一樣。
“姑姑,姑姑!”
身邊的小丫頭似是回過了神來,看見素枝這幅模樣,登時又被嚇得不輕,忙的上前小心問道,“姑姑,這咱們怎么辦吶?”
素枝這時才回過神兒來,抿了抿干澀的嘴唇,使勁兒壓下身體的顫抖,沉著聲道,“這有什么,只要拿到了東西,人沒不沒的,干咱們什么事兒!慌什么?”
“姑姑,您是說……?”小丫頭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素枝冷颼颼的砍了小二一眼,轉身往樓上走,小二識趣的也不敢再摻和,忙的溜了。
小丫頭緊著兩步跟上素枝的步子,等進了屋子關上門,素枝才壓低了聲音道,“大夫人說了,咱們盯著郡主指婚,那邊的人指定也盯著呢。”
“咱們一早放了風出去,就等著那邊的人過來把人接走,錦州到京城只有這一條道兒,到時候只要逐個盤查,還不信抓不到。”
小丫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那……姑姑,咱們現在怎么辦?”
素枝瞥了一眼身邊跟著自己多年的婢女,面色有些沉,“咱們的人不能少了,你假扮成那個丫頭,一道進京。”
“這次咱們來,打著接莊子里頭的女兒進將軍府的名頭,將軍府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在拿到東西之前,那丫頭絕對不能在咱們這兒無故失蹤了去。”
“是,純兒知道了。”
那丫頭說完,立刻就下去收拾,素枝看著推門離開的丫頭,滿心滿眼都是苦澀。
她心里不斷回想著大夫人安氏臨走之前吩咐她的話。
“戚明心就是放著給那波人劫走的,若是沒劫走就半道叫她死絕了,對外稱莊子上你的女兒身體病弱不堪,暴斃了就是。”
“若是劫走了,拿到東西把東西帶回來其他的一應不必多管,若是沒拿到東西,咱們可就得準備著第二具尸體了。”
素枝很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她心里明白的很,越是明白,她的手就抖的越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