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笑了,轉過身,摸著他的臉,微微彎腰吻了下他的額頭,“當然可以,我的寶貝。”
湛然:……
…
晚飯后,湛然坐在床上,寓言緩緩給他按摩雙腿,力道不輕不重,很舒服。
湛然望著燈光下她溫柔的眉眼,有些晃神,心底那絲不安一直沒有消散。
寓言:“好了。”
湛然沒穿睡褲,寬大的睡衣蓋到大腿根,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漂亮得不像話。
膝蓋處被寓言揉捏得有些發紅。
寓言低頭吻了下他的膝蓋,忽然問:“離開我之后,你想去哪里?”
湛然愣住。
即是因為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也因為他對這個問題茫無頭緒。
他沒有想過要去哪里。
沒有遇到寓言之前,他只想在兇惡的異獸和喪尸口中活下去……
湛然沒回答這個他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燈熄了,湛然躺在寓言懷里,心里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怎么都睡不著。
他背對寓言側躺著,面朝陽臺的方向,窗簾沒拉,能看到外面紺紫如墨的夜空,和點綴其上的繁星。
今晚是一個靜謐安然的夜晚。
湛然在反應過來后,已經叫了寓言的名字。
寓言的唇瓣貼著他的后頸,胳膊攬著他的細腰,像一只背后靈,緊緊圈著他。
倍感壓抑的禁錮,同時,也是狂風惡浪肆虐也無法毀壞的安全感。
“怎么?”她低低問。
湛然也不知道自己叫她做什么,“翻身。”
寓言給他翻了個身,讓他面朝自己。
湛然仰頭望著寓言在黑夜中白皙的臉,“伊萊呢?”
他似乎并不想要寓言的回答,自說自話。
“伊萊說要毀滅古城是真的嗎?他真的會來這里嗎?如果他真的達成了他的目的……我們怎么辦?”湛然眼神有些恍惚,喃喃問道,不知是在問寓言還是自己,“我們要在廢墟中生活嗎?永遠暗無天日……”
寓言:……
她的手比起人類正常的體溫似乎永遠那么涼,撫上湛然的臉,柔聲問:“你想說什么?”
“你阻止他好不好?”湛然幾乎是立刻說出了自己的請求,眼睛已經紅了,光線昏暗有些看不清,艱難又勉強地尋找到寓言的唇吻上去,笨拙地吮,“好不好?你阻止他。”
寓言靜默。
“好不好?”
“寓言,你阻止他……”
“寓言……”
湛然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哀求,哽咽著,滾燙的淚珠滑進寓言的脖頸,他拉住她腰間的衣服,“你阻止他好不好?我害怕……”
從好幾天前開始,湛然心頭就一直縈繞著某種不安,在今天忽然加重數倍。
心頭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會發生一件無法挽回的災難。
這道聲音像魔鬼的詛咒,讓他的狀態到了一個崩潰的臨界點。
臥室內一時間只有湛然壓抑的嗚咽聲。
尤其寓言的沉默,讓湛然更加感到絕望,哪怕她利落拒絕也不會給他如此沉悶的感覺。
“寓言……”湛然很絕望,只能一遍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
“好。”
她忽然道了一聲,讓湛然哭聲停止,甚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我說好。”
寓言伏在湛然上方,低頭吻了下他的唇,幽幽漆黑的眼眸深望著他,溫柔得有些癡纏,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會替你完成。”
湛然愣住,眼角的淚滑進鬢邊的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