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藝有些暈頭轉向。
一節課過去,寓言先離開,衛錦藝還暈乎乎的,被謝北月拉著回自己班級。
衛錦藝沉浸在那種甜蜜又因為陌生而慌亂的情緒中,直到幾個來意不善的人來到他座位旁。
“衛錦藝,聽說你剛剛去上國師大人的課了?”
衛錦藝回過神,抬頭看著眼前幾個人。
能來南書房上課的都是世家貴族的子弟,世家貴族也分三六九等,這幾個是最高等的那幾個。
為首的是御史大人的孫子,自打衛錦藝來學校的第一天,就看他不順眼,不為其他,就因為他住進了國師府,能和寓言朝夕相處。
寓言在星月國內被百姓奉為神明,只可遠觀,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對于世族子弟的地位來說,觸碰這等云上玄月般的女子并不算特別困難。
所以敢妄想。
這么一個模樣身高優越,氣度不凡,地位超然的女子,是京城所有公子的夢中情人。
可到底是夢中,沒有幾個人是敢無視女子那身漠然的氣勢勇敢靠近她的。
所以她就成了公子們的一種念想。
如今,這念想成了可實現的,可能實現這念想的少年卻不是他們。
都是凡人,公子們怎能不嫉妒?
衛錦藝抿著嘴,沒吭聲,濃密的睫毛掩住半個漆黑的瞳仁,和里頭一閃而過的煩躁。
平日這幾人并未對衛錦藝做過什么,最多也就是背后說他幾句壞話。
謝北月看他們來意不善,皺著眉,“我們就是去了又怎么樣?伏桐,你別沒事找事。”
“我和衛錦藝在說話,你別多管閑事。”伏桐盯著衛錦藝,氣得眼睛發紅,“你憑什么去聽國師大人的課?你聽得懂嗎?一個連字都認不全的賤……”
伏桐所受到的教養,還是沒能讓他把那句‘賤種’罵出去。
賤種還是他聽皇子們罵的。
也沒人在意他即將罵出的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句‘字都認不全’上。
班級內的人們哄堂大笑,眼里有對衛錦藝的嘲諷,以及藏得極好的嫉妒。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班里進行了考試。
昨天成績出來,衛錦藝分數最低。
有人惡意看了衛錦藝的卷子,發現很多題目他都沒填,而那些填寫的也有不少錯別字。
短短時間,這件事就被傳開了。
說衛錦藝是一個都十六歲了,還不識字的廢物。
那些鄙夷的視線像針刺一般扎在衛錦藝背上,他抿著嘴,一聲不吭。
謝北月怒了,“誰說錦藝字都認不全?!你們懂個屁!他是天才!”
伏桐嗤笑一聲,看謝北月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什么天才?字都認不全……”
謝北月:……
謝北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拽了下衛錦藝的衣服,“你自己說,你明明連甲等班級才學的論德策都能倒背如流了。”
他都看到了。
上次一個甲等班級的學生在給老師背論德策時,中間卡殼了好幾次,都是衛錦藝給他提醒的。
至于說字都認不全,謝北月覺得肯定是他不小心寫錯了。
衛錦藝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不能承認,可這時否認等于打謝北月的臉……
因為他這一下的沉默,和謝北月不像作假的神色,讓伏桐頓時信了一半,“真的,你會背論德策?”
衛錦藝不言。
伏桐準備繼續追問,鐘聲響了,該上課了。
他留下一句‘下次考試我要看你真正的實力,一個廢物才沒資格靠近國師大人’!
之后便匆匆回去自己班級。
留下衛錦藝不開心地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