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月也很不開心,一直在咒罵伏桐,說他沒事找事。
“錦藝,你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伏桐就是個傻子……”
謝北月正擔心地看著衛錦藝,余光瞥見一道雪白的身影,連忙正眼看去。
“老師?”
衛錦藝抬頭,對上寓言漆黑一片的眼潭。
那雙眸不似平日里那般清淡幽靜,而是有種讓人不敢深望的幽深詭譎。
讓衛錦藝心臟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寓言在第一道鐘聲響起時,便站到門口了。
伏桐的話和班級里學生未收斂的鄙夷和嘲笑,都被她看在眼里。
寓言低下眸,收斂情緒,走進班級。
底下的學生們驚喜又疑惑。
大人怎么來他們丙等班級上課了?
這件事事先并未通知,南書房的其他老師也不知情。
這節課本來是范仲喬的課,其他老師過去問她。
范仲喬也一臉懵逼,一問三不知,她也是忽然被通知這節課被國師大人替了。
寓言扔下玉簡,她從未有過如此沒有輕重的動作。
“砰”的一聲。
底下學生安靜了,對她稍有些了解的的衛錦藝和謝北月知道,她心情不好了。
是因為他嗎?
衛錦藝濕漉的眼眸,似六月江南雨夜,纏繞著寓言不放。
寓言并沒講課,只布置了一道題讓底下的學生做,然后說:“衛錦藝。”
衛錦藝愣了一下,站起身,“在。”
“過來。”
“……”
衛錦藝走過去,說不出的緊張,“老師。”
講臺上放了一個矮桌和兩個坐墊。
寓言微彎腰,將桌上帶的啟蒙書翻開,然后跟衛錦藝說:“坐下。”
衛錦藝盤腿坐下。
他雙手放在桌面上,看著面前的啟蒙書,無措地抿著嘴,不知道該干什么。
這時,背后忽然襲來一股清冷的淡香。
寓言在他身后單膝跪下,手臂繞過他身側,從后面將他虛攏在懷里,說話間的氣息撲灑在少年雪白的耳廓上。
“我教你識字。”
兩人中間還有一寸的距離,并未緊貼,可這個姿勢,這個距離,依舊親昵的讓衛錦藝無所適從,小鹿亂撞。
以外人的角度看,更是那冷靜自持的國師,將嬌小的少年親昵地抱在懷里,下巴虛壓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這個姿勢……
底下的學生們恨不得把衛錦藝從寓言懷里拽出來,換成自己。
底下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衛錦藝已經感受不到了,滿腦子都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的溫度……
寓言微微抬眸,看了眼底下的學生,那眼神給學生們一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他們連忙低下頭,再也不敢往上面看。
寓言低頭看著桌上的啟蒙書,和衛錦藝說話時,嗓音緩了下來,“拿筆。”
衛錦藝愣了下,拿起桌上的毛筆。
他連拿筆的姿勢都不正確。
寓言耐心地教他怎么握筆,之后握住他的手,骨節修長的手能將衛錦藝瘦弱的小手完全握在手里。
肌膚相觸,手里嫩滑軟綿的觸感,讓寓言控制不住握緊,想把這只手揉化在手心。
“老師……”衛錦藝轉頭,仰著小臉看她,眼眸水漉漉的。
寓言不動聲色地松了力道,冷靜而克制,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字,偶爾會在他耳邊說話,教他這個字怎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