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藝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認字上,可還是有種踩在云朵上的不真實感,恍恍惚惚。
他未察覺,不知何時,身后的女子將他整個人抱在懷里,前胸貼在他的后背,左手臂圈著他盈盈一握的細腰。
“你自己寫。”寓言松開衛錦藝的手。
衛錦藝睫毛顫了顫,握著筆的手收緊,“是。”
他低下頭寫字,逐漸全神貫注起來,忽視了在他身后抱著他的寓言。
寓言一手抱著他,另一只手無比自然地放在他腰上,忍著沒動,下巴擱在少年肩膀上,一轉頭便是他的耳朵。
寓言盯著少年雪白的耳垂,眸光深了,透著幾分癡迷,她湊近,輕啄了下少年的耳垂。
一觸即離,即便是懷里的少年也沒有察覺。
可謝北月看到了。
他望著講臺上的兩人,紅了眼睛,睫毛顫了顫,低下頭將眼底的水光逼回去。
下課的鐘聲響起時,寓言已經松開了衛錦藝。
聽到鐘聲,衛錦藝才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他將筆放下,轉頭看向和他有些距離的寓言,“老師…”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最后站起身,準備說要離開。
可他還沒動,便被寓言制止,“慢著。”
衛錦藝疑惑,“怎么了嗎?”
衛錦藝還保持著坐在坐墊上的姿勢,寓言單膝跪在另一個坐墊上,在他斜后方不遠的地方。
寓言沒回答,伸出手,握上衛錦藝的手腕。
她指尖冰涼的溫度,似在肌膚上落了片雪,讓衛錦藝下意識想要縮手。
“別動。”
衛錦藝沒敢動了。
寓言一手托著衛錦藝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手帕,低著眸,漫不經心地說:“有墨水。”
衛錦藝一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上確實染了一塊黑乎乎的墨水。
他有點疑惑,壓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染上的。
衛錦藝有點不好意思,“老師,我自己來吧。”
寓言不言,低頭認真地給他擦拭手腕。
只是沒擦幾下,就讓衛錦藝感覺到了疼痛,本想忍著,可等擦干凈了,卻見她還沒有停手的打算。
衛錦藝忍痛皺眉,“老師……”
“忍著。”
她嗓音微冷。
衛錦藝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她的臉。
女子容顏白皙漂亮,眉眼低垂,神色淡淡的,在專心給他擦手腕,并無絲毫不對勁。
那語氣中的冰冷,難不成是他的錯覺嗎?
衛錦藝咬了咬下唇,沒敢再吭聲,低眸看著自己的手腕。
那塊肌膚已經泛紅,墨水已經干凈了。
寓言動作不急不緩,可卻透著一股讓衛錦藝感到害怕的執拗,明明什么都沒有,她卻像是想擦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一樣。
寓言也不知道自己要擦到什么時候才滿意。
直到他手腕那處地方破了皮,少年痛紅了眼睛,才不是很滿意地停手了。
寓言從班級離開,衛錦藝紅著眼睛,將衣袖拉下,蓋住通紅的手腕。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謝北月想和他賭氣,又忍不住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他沒看清寓言對他做了什么,但看到衛錦藝眼睛紅了。
手腕上火辣辣的疼,衛錦藝搖了搖頭,扯出個笑,“沒事。”
他眼里到底是泄露了幾分委屈和茫然。
哪有這樣擦墨水的?
他有這么不干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