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愛嗎?
難道不是更是像把上將當成了一種可以隨心對待的寵物嗎?
寓言溫聲細語道:“閉嘴。”
【……】阿寶還想說些什么,可看到寓言臉色不太好看,還是憋住了。
寓言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襯著那雙幽幽漆黑的眼眸,讓她看上去有種病態的羸弱感,她睫毛低著,看不到眼底的情緒。
云檀注意到了她的異常,在一旁站著,猶猶豫豫,就是不敢吭聲。
片刻后,一道黑影落在寓言身側,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半個手掌也被包著,露出一截冷白的指尖,因為常年握武器,上面有厚厚的繭。
她雙手舉著一個玻璃盒子,盒子里是是大半鮮紅的液體,散發著奇異的腥甜,液體里泡著通透的乳白色珠子。
云檀看他出現,抿了抿嘴,轉頭離開了。
“咯吱~”
聽到門開的聲音。
衛錦藝抬起頭,眼底升起一抹微弱的光,見是云檀,那點光伴隨著細小的雪花泯滅于平靜的眸底,他又低下頭,默不作聲地跪著。
“是因為他嗎?”黑影一直舉著盒子,見寓言不為所動,忍不住出聲問道。
她不愛說話,嗓音有些嘶啞。
寓言不言。
西鳶繼續問:“是因為那個少年,殿下才不用雪珠的嗎?”
短短一段時間,寓言的臉色又白了一個度,唇色也有些寡淡,一抹猩紅從唇縫中溢出來,從唇角劃下一道鮮紅的血線。
寓言拿著手帕將嘴角的血擦掉,看了眼裝滿血的盒子,“并非,我只是嫌臟。”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東西用了也沒用。
西鳶一愣,抬頭看向寓言,“殿下?”
這個答案是她沒想到的,不過最近殿下做的事都很出乎她的意料,也不差這么一件。
西鳶眼神猶豫,“可若是不用,殿下會很痛苦。”
“無礙。”寓言很能忍疼,就現在,誰能從她這張漫不經心的臉上,看出她在承受身體內所有骨骼脈絡,似乎被一寸寸被揉碎的痛感呢?
寓言唇角的弧度顯得興奮詭譎。
越痛才越好。
-
雪下大了,銀裝素裹,白茫茫的大地映襯著天光,讓今晚的夜晚看著不再那么黑暗。
衛錦藝在外面跪了一個時辰,肩上和頭頂落了雪,他凍得面無血色,看東西開始變得模糊,腦子也轉不動。
他眼前一陣陣發黑,在即將暈過去的前一秒,臺階上的那扇門開了。
衛錦藝咬著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等那道身影走到面前,艱難又遲鈍地抬起麻木的手,拉住她的衣擺。
“老師……”他的聲音幾不可聞,“原諒我了嗎?”
“……”
回答他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靜。
死一般的寂靜,竟讓衛錦藝感覺到絲絲絕望。
這時,頭頂似落下一聲嘆息,他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未來得及細細感受,心下一松,便昏了過去。
寓言將人打橫抱起,轉身上了臺階。
衛錦藝再次醒過來,自己正躺在霽光殿的床上,頭頂是熟悉的白色紗幔。
等他眼中的迷蒙盡數散去,他撐著床坐起身,看到趴在床邊雙眸緊閉的女子,微微愣住。
女子身邊的桌上放著碗,碗里有一點淺淺的液體,應該是藥,她雙眸輕闔,肌膚白得近乎透明。
讓衛錦藝心底產生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