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景斐撐著身子坐起來,后靠著床頭,如瀑的黑發披散在身后,襯得那張雪白精致的臉越發小巧。
他就那樣隨意坐著,矜貴的氣度竟然顯得風華無雙。
景斐什么也沒想,望著虛空中飛舞的塵埃在發呆。
這種放空的狀態,被轉化為血族之后,就再也沒在他身上出現過。
直到桌那邊傳來輕微的響動。
寓言將剪刀和針線放下,“好了。”
她拿著黑色的衣袍走到床邊,遞給少年。
景斐回過神,將衣袍接在手中,翻了兩下粗略看看,并發現沒有絲毫縫補的痕跡,仿佛從來沒有過破壞。
他稍有些意外。
他見過那雙手握光明刺,以為會是一雙不適合拿針線的手。
景斐對寓言笑了笑,“謝謝。”
之后,他微微愣了。
他很久沒有笑過了,面對她,卻感覺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都很自然而然。
真是奇奇怪怪。
寓言沒吭聲,轉身走向做飯的廚臺,語氣像只是隨意提及,“你身上的詛咒我可以解。”
這么一句話,卻讓景斐足足呆愣了好幾秒鐘。
他望著寓言漫不經心的背影,眸光微微晃動,“你……”莫名覺得嗓子發堵,“你說什么?”
“只不過需要很長的時間。”寓言沒有再重復一遍,可那淡定而又從容的姿態在告訴景斐,他沒有聽錯。
他找了百年,沒有找到任何能破除詛咒的方法。
她卻能?
景斐稍稍鎮定下來,將衣服快速穿上,要下床,“你不是在騙我?”
廚臺上放著一個果盤,盤子上放了幾個番茄。
寓言還沒走到廚臺旁,到身后的動靜,又轉頭腳步快速地走過去。
果然,剛來到床邊,就將一下床就腿軟要跌倒的少年接到了懷里。
景斐撲在寓言身上,眼神是茫然的,看起來有幾分呆萌。
寓言把他放在床上坐著,“別亂動。”
景斐:……
他愣愣地點頭,“哦。”
耳尖紅了。
寓言唇畔閃現一絲細微的弧度,轉身走向廚臺。
景斐坐在床上,隨著她轉身,銀發在空中微微揚起弧度,伴隨著香甜的味道。
“咕咚…”
景斐咽了下口水,注意到寓言腳步沒有絲毫停留,應該是沒有聽到,松了口氣。
他手偷偷放到腹部揉了揉。
第一次見寓言他便注意到了,她的血很香,比他聞過的任何味道都要香。
只是他從未吸食過人血,對血液的抵抗力比起其他血族要強數倍,所以即便受著傷的寓言在他身邊出現過好幾次,他也還能忍受。
只是現在距離上次進食已經好久了。
他有一點點……忍不住。
景斐低著頭,鼓了下腮幫子,眸底閃過一絲猩紅。
“給。”
景斐抬頭,眼底的猩紅還未散。
寓言將幾個番茄遞過去,眼神略有溫和,“一會兒我去給你找鮮血。”
“……”景斐抬起頭,將一盤番茄接過來抱在懷里,兩只小獠牙露了出來,抵著下唇,看起來格外可愛。
他似乎隨意地望著寓言的手,上面還有幾道傷口,一邊拿起番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