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在等著寓言回答。
寓言眉眼還帶著剛醒過來的慵懶,唇瓣一抹溫和的弧度讓人對他生不起任何惡感,“讓陛下前往淮安,不僅能表現出陛下的能力,還能有所歷練,本王沒什么意見。”
相琛唇抿得更緊。
對于出行淮安這件事,他自己也沒有什么意見,刀山火海都比待在皇宮這個讓人喘不過氣的囚牢舒服。
而且遠離皇宮,脫離魏姿能掌控的范圍,他便有機會做更多事。
只是攝政王這一番,讓他摸不準了。
攝政王是個端水大師,從來不會做任何主觀決定,不會得罪任何一方,也不討好誰。
此次這是為何?
相琛心里有些沉,難不成攝政王也有意這個位置,所以想先和魏姿一起,將他一個無足輕重的傀儡從皇位上拉下去?
在皇宮這個漩渦中心,一朝失足便粉身碎骨,相琛難免心性多疑。
魏姿也愣了一下,隨后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絲愉悅的弧度。
理智告訴她,他此番行為絕不會是在幫她,可想著這個可能,依舊讓人心花怒放。
“不過。”那宛如天生發光體一般的男子,一舉一動都撩人心弦,他又不緊不慢地開口,“陛下乃千金之軀,孤身前往淮安,本王心憂,所以太后還是擇能人之士一同前去吧。”
魏姿唇角的弧度漸漸淡去。
寓言:“本王看魏大將軍已經從邊境回來兩月有余,閑來無事,便很適合護陛下一同前往淮安。”
話音散去后,朝堂中鴉雀無聲。
魏大將軍是太后魏姿的親兄長,誰若此時出聲應和攝政王,就是在當出頭鳥,被魏姿那個狠毒的女人盯上是件可怕的事情。
所有朝臣低頭不語。
魏方堯也沒吭聲。
魏方堯便是魏大將軍。
之前魏大將軍還是其父魏釗,可惜魏釗多年前戰死沙場。
說起來魏釗也是一位兢兢業業,為國為民出生入死的好將軍,只是可惜,一對兒女……嘖嘖。
看無人敢應聲,魏姿輕哼了一聲,充滿對寓言的不屑和一絲微不可查的自得。
只有坐在她前面的相琛,和距離她很近的寓言能夠聽到。
一個女人在朝堂中翻云覆雨,怎么能不讓她得意?
寓言輕嘖一聲,眼風輕飄飄往下面掃了一眼,溫聲道:“不應本王一聲嗎?”
“……”
那聲音稱得上和風細雨,卻莫名令人心頭一緊。
文武百官和身邊的人互相對視一眼。
之后,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彎腰道:“王爺此言有理。”
最后算起來,走出來的朝臣居然有比一半還多。
魏姿臉色沉了。
寓言笑了笑,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陛下與將軍皆身份尊貴,本王在此預祝兩位,一路平安。”
魏姿氣得臉色發白,卻沒有再說什么。
魏方堯等了等,沒聽到上首的魏姿再說話,也明白自己此次非去不可了,表情也不太好看。
魏姿哪還能說什么?
若她執意將魏方堯留在京城,結合攝政王剛剛那一句‘陛下與將軍皆身份尊貴’給她下的套,便會被說‘陛下九五之尊就能去得,魏大將軍有何不可去?’。
雖然魏姿手握重權,硬要將魏方堯留下也不是不能,可她也不愿因為此事留下什么話柄。
魏姿沒等太監聲音落下,面色冰冷,從薄紗后面拂袖而去,依舊不忘讓攝政王去一趟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