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感覺已經沒法聊下去了。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了第三個問題：“你最喜歡跟哪個小朋友玩？”
包子臉突然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小臉笑成一朵花十分可愛。
祁天以為他終于對聊天有一點興趣，就再次重復：“你最喜歡哪個小朋友呀？”
包子臉突然在祁天手上蹭了蹭，看著她的手說：“不可以說。”
祁天一愣：“啊？不能說嗎？”
包子臉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祁天抱住他想安穩他的情緒，誰知包子臉用力掙開了，開始在課室里來來回回的往返跑。
祁天著急地想追上他，包子臉卻像玩得很開心一樣，邊跑邊哈哈大笑。
追了好幾圈，祁天感到自己已經身心俱疲，無奈地看向老師。
老師和氣地笑了笑，一把將包子臉拉住，故意板起臉訓斥了兩句，讓他坐回椅子上。
一回到椅子上，包子臉的笑容消失了，又開始面無表情地東張西望。
“唉……”祁天嘆了口氣：“這樣的孩子，也太難相處了。一旦開始交流，就是災難性的溝通障礙。”
張校拍拍她的肩，笑說：“別沮喪了，第一次接觸都這樣，我們先去喝杯茶緩緩。”
去到校長室，校長泡了壺綠茶，給祁天倒上一杯。
祁天邊喝茶邊聽張校介紹孩子們的情況。
“自閉癥這些心理疾病，都是沒法產檢出來，有些父母甚至都發現不了孩子的癥狀，直到孩子上了幼兒園，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孩子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嚴重的甚至沒法融入學校，連幼兒園都沒法上。”
“不能去幼兒園，那這些孩子的家人怎么辦？不就得整天陪著孩子？”
“是的，有的家庭甚至會因為孩子得了病，鬧到離婚收場。很多單親媽媽帶著孩子，也沒法找工作，日子過得很艱苦。不過好在自閉癥也是殘疾的一種，可以得到一些國家補貼，多多少少還能活下去。”
“太可憐了，自閉癥有可能治得好嗎？”
“事實上，很多病都是現今醫學無法徹底治愈的，尤其是自閉癥這種心理疾病，我們最多只能做到干預，讓自閉癥孩子盡可能適應正常人的生活，有的病癥輕的孩子，經過一段時間干預后，能力跟正常小孩差不多了，我們就基本判斷這個孩子是治愈了。但孩子的一些行為表現，肯定還是會有自閉癥的一些特征，這是沒辦法完全消除的。”
“以前我們都以為，自閉癥不是什么病，而且有些影視劇還會把自閉癥表現成某種與生俱來的天賦，這些孩子真的會有很突出的能力嗎？例如數學天才這樣。”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簡單地將自閉癥定義成天才，這顯然是有些過于美化現實了。只能說他們在某些方面確實異于常人，例如會特別擅長拼積木，畫畫，不過大部分是因為熟能生巧，因為除了這一些愛好以外，別的事物吸引不了他們的注意，哪怕做到了強干預，他們心底還是會有自己的偏好。”
“例如剛才的姚家旺，他就是非常典型的社交障礙，不愛搭理人，而且對很多行為都興趣欠缺，很難引導他參與。但如果放他一個人玩樹葉，拼積木，他可以玩幾個小時。很難想象吧，一般人很難堅持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