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什么,簡直讓人惡寒。
見岑嬌一臉吃癟的模樣,容陌的心情更好了起來。
容陌擼了一會兒毛茸茸,便將它放到了他與岑嬌兩人中間的石凳上。
壯壯蹲坐在石凳上,優雅的梳理著自己的毛發。
貓兒都是慵懶且高傲的,此時離開了主人的懷抱,又恢復了高冷的模樣。
望著這團小雪球,岑嬌就控制不住吸它的**。
她望了一會兒,心里實在癢的狠,最后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可就在她剛剛觸碰到壯壯的瞬間,懶洋洋的貓兒突然弓起了身子,柔順的毛發全部炸起,變得如同一只受了驚的刺猬。
“喵!”嬌軟的嬌聲也變得尖銳刺耳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人都愣了一下,而就這短暫的怔然,岑嬌那雪白柔嫩的手背上便多了一條鮮血淋漓的傷口。
“嘶。”岑嬌吃痛的抽回了手。
容陌亦在瞬間坐起身子,廣袖一掃,貓兒便嚎叫一聲,跳下石凳,幾步躍上院內的梧桐樹,委屈的嗚咽著。
“別打它,怪不得它的。”貓兒的嗚咽聲讓岑嬌心疼極了,不禁抬起眉目狠狠瞪向容陌。
容陌卻已闊步來到她身側,一把捏起她的手腕。
貓兒雖小,但指尖鋒利,而岑嬌的手又過于白嫩,那道傷口顯得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你還有閑心理會它。”聲音沉冷,似有怒意。
岑嬌一怔,容陌雖一直清清冷冷的,但這好像還是這一世他第一次對她發怒。
可……原因是什么呢?
她也沒有招惹他呀。
岑嬌還想思忖著原因,卻未注意到容陌已經拉著她的手腕起身,兩人穿過被梧桐樹蔭所籠的回廊
清風縈繞,暖陽映照,男子暗青色的衣袂與少女緋紅的云袖相拂相卷,宛若在流動的風中栽種下一株株艷麗的花。
岑嬌恍然回神,可一如前世在梅林那般,周遭景致變緩變淡,時光仿若停止在了這一順,就連人的情緒也不由變得舒緩起來。
眼前的男子漸漸與前世那個身著玄衣發束金冠的身影相融,讓她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只前世的那個他更高一些,也更冷一些,便如他前世時常穿的玄色蟒袍一般,沉冷黯淡,哪里及得上綠色生機。
岑嬌任由他拉著,不知去處,也不想知。
他不是攝政王,她也不是太后娘娘,他們不是朋友,卻也不再是敵人,他們是兩個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她竟一時說不出,這到底是好是壞。
拂過他發絲的風,輕吹過她的耳畔,廊下梧桐樹影光斑錯落夾雜,點綴著數盆各色的小花。
安靜,恬淡,這般的閑適是他們前世所無法想象和擁有的。
岑嬌的眼眶忽的有些酸澀,眼前的男子背影逐漸暈染在水霧之中。
重來一世,對她,對他而言也許都是好的,因為前一世他們過得都太辛苦了。
容陌拉著岑嬌一路來到了書房,容陌嫌挪動麻煩,是以干脆將床榻設在書房之中,一應日常所用皆在書房之中。
岑嬌手上的傷口不淺,須得仔細處理。
容陌正要去拿藥箱,卻發現岑嬌正紅著一雙眼望著他,漂亮的鳳眸氤氳出迷離的光澤,似有道不盡的委屈苦楚,卻又只能一人隱忍。
容陌心中的某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他不解,又有些焦慮。
他見過她的喜怒,見過她的狡黠與無賴,可這是他第一次看她露出委屈的神情,竟然令他感到無措。
她怎么了?
是傷口痛?還是因為他剛才的態度?
可他并非是要斥責她,他只是覺得區區一個畜生,如何能與人相比。
他剛才,只是有些急……
兩人一時靜默。
岑嬌垂首,吸了一口氣,正欲將翻涌的心緒壓下,頭頂卻忽的增添了些許重量。
她愕然抬頭,對上的是一雙她未曾見過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