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琉毓恨不得將岑嬌剝皮拆骨,岑嬌毀了她的臉,這個仇她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可她要打殺岑嬌是她的事,容不得別人拿她當刀來用!
她是淮南王府的郡主,只有她指使別人的份,何時輪到他人指手畫腳,將還妄想利用她。
岑嬌該死,妄圖用她做棋子的人也該死!
孟琉毓本已忘了黃晴是誰,此時聽岑嬌提起,她方才記起來。
“看來本郡主那一巴掌還是打輕了,區區一個侯府的小姐也敢搬弄本郡主的是非!”孟琉毓松開禁錮在黃晴下巴的手,她捏得極為用力,即便松開了手黃晴的臉蛋上也還留著泛紅的指印。
孟琉毓的指甲修的很尖銳,黃晴臉蛋上有好幾處被摳破的痕跡。
可還未等黃晴來得及去撫摸自己臉上的傷處,松開禁錮的孟琉毓反手便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清脆的聲響聽得人頭皮一麻,孟琉毓使足了全力,這一巴掌直接將黃晴打得失去了平衡,正好摔在柔妃腳前。
柔妃抬眼掃了一眼孟琉毓,輕輕垂下眸子,命人將黃晴攙扶起來。
黃晴左邊的臉頰高高腫起,她捂著紅腫的臉潸然落淚,無辜無助的模樣很是讓人心疼憐惜。
“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起了爭執?”柔妃的聲音與她的相貌一般輕和溫婉,悅耳動聽。
她不動聲色的向前兩步,擋在了黃晴身前,柔聲道:“都怪本宮出來的遲了些,定叫讓大家等煩了,本宮定要自罰一杯才可。”
柔妃身為一品皇妃,身份尊貴,可她卻毫無架子,與眾女說話時也宛若同齡好友一般親厚。
柔妃自進宮以來,從不與后宮嬪妃拈酸吃醋,反是大度寬和,六宮上下便沒有不稱柔妃賢淑的。
孟琉毓翻了柔妃一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庶女就是上不得臺面,即便做了皇妃也改不了骨子里唯唯諾諾的奴性。
同是薛家人,薛臨身上才有貴族應有的傲骨。
“娘娘來的一點都不晚,清平郡主馬上就要問出是誰指使黃小姐挑撥離間了,娘娘正好也來聽聽。”
少女的聲音清冷疏離,如寒冬梅樹上那一捧新雪。
柔妃抬頭側望,平和的眸在望見少女的瞬間泛起波瀾。
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身量未開,宛若剛剛抽芽的柳枝清新柔弱。
可她的美貌宛若她身上的紅色衣裙,張揚,明艷,帶著勾魂奪魄的攻擊力。
柔妃不自覺的狠狠攥緊了帕子,心跳快了兩拍。
她在宮中便曾聽聞武定侯府三小姐貌美無雙,但她過耳便放在一邊,未曾入心。
這宮中哪個女子不是貌美如花,可又有誰能入得了陛下的眼。
可此番見到岑嬌,她對陛下的信任突然變得不那么堅定了。
如斯美色,便連她這個女子見了都不免心神一晃,男子又豈能把持得住?
陛下已然見過了她,那陛下心里……
“娘娘。”柔妃的貼身婢女見她失神,上前一步,輕輕在耳邊喚了柔妃一聲。
柔妃恍然初醒,忙收斂了心神,掩下了眸中的情緒,彎起嘴角柔笑道:“這位姑娘看著眼生,想來便是武定侯府的岑三小姐了。”
薛曼走上前,親昵的點頭笑應道:“娘娘猜的沒錯,這位便是兩次相救太子殿下的岑三小姐。
我最初聽聞還以為有這般身手的女子怕是話本子中的那種手舞雙刀的彪悍女子,哪里想得到岑三小姐竟然如此嬌美。”
柔妃笑望了岑嬌兩眼,輕輕頷首,“曼兒說的是,岑三小姐的確姿容出眾。”
語落,她笑著對眾人道:“眾位早起入宮想來都未用膳,本宮已命御膳房備好了茶點,眾位快落座吧。”
柔妃恍若沒聽到岑嬌的話,顯然是要息事寧人。
眾人不敢拂柔妃的面子,皆聽話落座,但聽話的人自不包括岑嬌與孟琉毓。
岑嬌挑了挑眉,有些可惜的道:“臣女真是佩服娘娘,竟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若是臣女,哪怕餓著肚子也想聽一聽呢。”
柔妃的眼簾顫了顫。
孟琉毓擰起眉,望著起身欲走的黃晴厲聲呵道:“站住!誰同意你走了!”
黃晴被嚇得肩膀一抖,慌忙躲在了宮婢的身后。
柔妃笑盈盈的道:“清平郡主,你瞧眾位都落座了,總不好叫大家都等著。
你與黃小姐若有什么誤會不妨事后再說,如何?”
孟琉毓如何肯,正要開口,柔妃又望著薛臨道:“距離宮宴開始還有些時辰,楚然不妨也留下先用些點心。”
孟琉毓立刻望向薛臨,眸色復雜,有失望有怨懟還有一絲期待。
岑嬌掃了柔妃一眼,她倒是知道如何安撫孟琉毓。
柔妃察覺到岑嬌的視線,偏頭回以一笑。
岑嬌勾唇冷笑,這后宮里果然沒有簡單的女人。
柔妃越是如此,越是讓岑嬌確認了心中所想。
這場戲怕是與她有分不開的關系,只不過柔妃是與容和一樣的看戲人,還是這戲臺上的一員呢?
總之不論如何,這場戲既是開唱了便沒有匆匆下場的道理。
孟琉毓用不上,便換她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