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帶著陳希進殿,容和命她們平身后,便對陳希恍若未見。
柔妃笑意盈盈,從宮婢手中接過食盒,將里面精致的點心一一取出。
“陛下,今日陳小姐進宮陪臣妾說話解悶,特帶了些自己親手做的點心,臣妾覺得味道甚好,便特拿來給陛下嘗嘗。”
柔妃溫柔含笑,聲音更是如水般柔媚,甚是悅耳。
容和略一頷首,語氣輕和,“柔妃有心了。”
只容和雖嘴上應著,實則卻并無動筷之意。
柔妃心知容和的性子,他看似溫和,實則防備心極其重,莫說陳希,自她進宮以來,她便從未見過容和用過任何一位妃嬪所做之物。
是以柔妃也不再提,只笑著道:“臣妾與陳小姐也算是一見如故,聊得頗為投緣。
只陳小姐飽讀詩書,臣妾不才,府中無甚墨水,只怕要叫陳小姐覺得無趣了。”
陳希連忙起身,雖是半低垂著頭,但語氣卻是不卑不亢,“娘娘過獎,娘娘玲瓏心思,是臣女攀談了才對。”
陳希的言談舉止皆有大家閨秀之風,一言一行都是恰到好處,既顧全了禮數,又不會顯得唯諾。
若是往常,容和會覺得大家閨秀便當如此。
可現在卻不知為何,在他眼中,這也算是另一種奴顏婢膝。
所謂不卑不亢,骨子里終究還是卑的。
倒是那個膽大的少女,總是將頭埋得很低,但卻又從不掩飾眼中的孤傲與輕慢,那種矜貴與疏冷,倒是更有皇室的威儀。
“陛下……”柔妃喚了兩聲,容和才收回思緒。
“何事?”
柔妃一笑,莞爾道:“陳小姐說再過兩日是個難得的吉日,前些時日天降冰雹,臣妾便想帶著宮中姐妹燃放孔明燈為國祈福,也算略盡心意。”
聽到“祈福”二字,容和眉心微動,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便是此事。
柔妃向來最會察言觀色,此番卻恍若未看出容和不悅一般,繼續說道:“陛下有所不知,陳小姐通曉占卜觀星之術,便是前些日子天降冰雹一事,陳小姐也卜算出了呢!”
“什么?”容和的臉上終是有了些許表情,視線探查的望著陳希,聲音冰冷的問道:“那觀星之人便是你?”
陳希頷首,淡然應之,“回陛下,便是臣女。”
容和的眸光浮動幾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以前還真小瞧了燕王,竟是敢將他都算計在內,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看來容陌所言不虛,燕王與陳府早有勾結。
“陳小姐竟還有占卜之能,如此朕倒有些事要詢問陳小姐一番。”
柔妃會意,笑著道:“陛下,初夏午睡也該醒了,那臣妾便先回去了。”
柔妃躬身退出紫宸殿,轉身之際,臉上笑意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眸中森然冷意。
這個女人想利用她接近陛下,雖安不是什么好心思,但陛下是一國之君,女子難免心生愛慕。
便是天下所有女人都喜歡陛下也沒什么關系,只要陛下心中只有姐姐便好。
陳希不足為懼,反是那個岑嬌在陛下心中很是不同。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只要能除掉岑嬌,她不介意這后宮再多一尊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