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車馬轔轔,官道兩邊的田野里,到處可見一片綠色,空氣中也漂浮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草木味道,如果無視身邊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兵,僅僅只看著六月的這張興奮的小臉,許白更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踏青春游。
沂王殿下即使是在行程中,也免不掉他苦逼的每天兩個時辰的課業,這個時候,許白肯定是“沒有空閑”和沂王一起聽商輅的授課的,這么大的車隊,雖然有軍隊護衛,但是他可是侍衛頭子,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當然,六月小公主肯定是不吃他這一套的,上一次從南京回來,一路上緊趕慢趕的,六月的心情和此時的心情可是有著天壤之別,而且,上一次回京是走的水路,而這一次,直接從京城出來走旱路去中都,那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風景了。
路上新奇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聽說你升官了,你才多大啊,就成了錦衣衛的鎮撫了?”
“剛剛我下車,那個穿著綠衣服的官兒老是偷偷的看我,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來了,要不要你派人去警告一下他!”
“對了,宮里派來護衛我的那些人,曹吉祥說都挺能干的,你要使喚他們,一點都別客氣啊,就說我說的,他們要是敢敷衍,回頭我給曹吉祥告狀去!”
六月的小腦袋伸出馬車的窗口,和馬車外面的許白,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大多數的時候是她在說,偶爾許白也回應一下,這在別人看來,似乎許白有些對公主殿下有些不大恭敬,但是六月卻是沒覺得什么不妥,甚至覺得這很正常。
“你在南京還有家人吧,你這次回去,要不要把他們接到京城里來,不過你那點俸祿想在京城買個宅子,怕是不容易,要不要我給沂王說一說!”
“你為什么不多想一想自己的事情呢?”許白實在是受不了這丫頭的十萬個問什么,笑嘻嘻的問了一句:“沂王殿下可是給我說了,你這次可是去南京相親去的,是哪幾位少年俊彥,要不要我派人給你查一下,看看他們平時有沒有什么劣跡!”
馬車里頓時沒有了聲音,許白扭頭一看,連六月趴在車窗外的小腦袋也縮了回去,他微微笑了一笑,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沂王的車馬和隨行的人員很多,加上護衛的士兵,足足有五六百號人,許白負責的沂王的近衛,其他的事情他是不管的,和其他隨行官員的接觸,也有沈運一幫人在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大概是這一行中最悠閑人之一。
數百禁軍護衛,沿路每隔幾十里就有地方官員出迎,車隊落腳的地方,也是在當地的縣城州府,他實在是想不出,這一路上還能出什么意外。
沂王出行的事情,在皇帝的旨意里已經詔告了天下,顯然皇帝要的就是這種勞民傷財的效果。
不過,這種效果帶來的就是行程的速度變得極慢,每天走個三五十里,已經算是快的了,有的時候,一天甚至才走二三十里路,照著這個速度下去,抵達中都,走上兩個月都不奇怪。
許白有些著急,離京的時候,他已經托人帶了消息回南京,告訴百里父女自己即將回來的消息,從離開南京的時候一個不名一文的小子到如今他身為錦衣衛鎮撫,妥妥的從四品的武官,這樣的身份回去,他這也算是衣錦還鄉了吧!
若是他都這樣了,迎娶百里蘇蘇,百里奇還要吹胡子瞪眼睛的話,那他除了搶親也沒有別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