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縣距離天津城,不過百多里路,比起一般的縣城來,因為沾染上了天津的繁華氣息,也算是要強上幾分。
但是,對于騰驤四衛這些來自京城的禁軍兵馬來說,這里依然是窮鄉僻壤一塊。
這一次來靜海“演練兵馬”的騰驤四衛的精銳,差不多是每衛抽調了三個百戶,由陳太忠統領,這些人加起來七七八八的,也有一千多號,雖然是打著“演練兵馬”的旗號,但是到了靜海縣,這支兵馬就一直駐扎在靜海城外,然后所有人都圈在軍營里,斷絕了和人的接觸。
就連靜海縣得知這一支人馬駐扎在了城外,派人出來勞軍,也被陳太忠給謝絕了,這一支人馬一連大半個月的呆在城外,倒是讓靜海縣城的里的百姓一個個紛紛泛起了嘀咕,好在這里也算是天津三衛的轄區,要不然,不知道這些百姓們會恐慌到什么樣子。
陳太忠哪里管得了這城里的百姓的想法,就連這靜海縣的地方官他都不想搭理,每日里軍營里的生活,其實是非常的無聊的,他簡直是掰著手指在等待著許白的消息,這也得虧是他帶出來的這些人馬,是剛剛經歷過清軍整軍了的,要不然,就這樣趴在這里不動彈還嚴令約束士兵,這些士兵們只怕早就開始不滿起來。
但是,這些士兵都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就這么整日里無所事事的關在軍營里,不讓他們發泄發**力的話,遲早也是會出事的。
“大人,大人!”
又是一個薄霧彌漫的清晨,陳太忠被自己的近衛喚醒,接過自己的近衛遞給自己的命令,他精神突然一整:“傳令全營,即刻造飯,一個時辰之后拔營!”
太陽慢慢的升起來,對于已經差不多習慣了這座軍營存在的附近的村民,突然發現原本軍營所在的地方,已經只剩下了一地的狼藉,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一個個開始歡快的呼朋喚友朝著空蕩蕩的軍營跑去,軍營里那些被這些當兵的遺棄的木頭布料什么的,對他們來說,都是好東西,運氣好的話,說不一定還能在里面找到點糧食或者鐵器什么的呢!
一路上的風塵仆仆不說,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天津城已經遙遙在望了,而城里駐防的兵馬,也已經發現了他們,不僅僅做出了戒備的姿態,更是派人快馬過來查看這是哪里來的軍隊。
當然,天津守軍得到的,依然只能是騰驤四衛“演練兵馬”的答復,哪怕這支兵馬手續文書齊全,但是,天津方面并沒有得到這支兵馬來自己防區演練兵馬的知會,所以,天津城的城門,依然緩緩的關閉了起來。
這是一個明確拒絕這支兵馬進城的信號。
然而,這支兵馬的目的,根本不是進城,他們沿著城池繞了一個大大的彎子,而后直接奔著天津城外的西北方向而去,而城里的守軍,也開始逐級上報這支兵馬的消息。
差不多半個時辰,這是在沒有緊急軍情的情況下,衛所里得到城里傳遞消息最快的速度了。半個時辰之后,三個衛所的指揮使,都已經接到了這個消息,而不出意料的是,他們紛紛派出了人手,朝著天津城外西北方向而去。
天津城外西北方向,正是這支兵馬的停留之地,也是天津最為繁華繁忙的所在——漕運碼頭!
漕運碼頭上,什么時候都不會缺少官差和官兵的身影,但是,上千人的官兵隊伍就這么氣勢洶洶的沖過來,然后在一片混雜中強行接管這漕運碼頭,還是引起了一陣陣的混亂。
更為嚇人的人,天津城的城門也在大白天的開始關閉了起來,這很難讓人不聯想到其他一些不好的事情。
天津三衛在碼頭上,是有留守的軍營和人馬的,他們的軍官,想要和對方交涉一下,哪里知道,這些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兵馬,卻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直接下了他們的刀槍,請他們全部都回到他們自己的軍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