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林七筠抬起頭,笑吟吟的問道:“幾乎的意思,可不是全部,李掌柜的意思是說,那船上還是有貨,這可不大合適了,當初咱們兩家說好的了,以后你李掌柜的貨,可是全部給咱們四海的!”
“貨沒了!”李豐很是肯定的回答道:“這個,林掌柜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袁佑堂和陳玄兩位兄弟,這一次他們兩人一直在船上,我或許會說假話,但是,他們總不能說假話吧!”
林七筠就這么笑吟吟的看著李豐,也不說話,終于,李豐也被他看得有些不大自在了,猶豫了一下,有些訕訕的說道:“就是還有幾個人……”
“什么人?”林七筠這才收回眼光,打量著船艙里那亂七八糟堆放的貨物,這些貨物擺放得毫無規則,有些甚至用木箱裝著,或許,就是連李豐自己都未必知道那些箱子里是什么東西。
“反正不是咱們大明人……”李豐嘟囔了一下,想到即使自己不說,袁佑堂和陳玄只怕也是會說出來的,索性開口直接說了:“有時候在海外做買賣,有些番人桀驁的,殺了就殺了,但是,有些時候,番人的船上,也會有些有錢而且惜命的主兒,這個時候,這些人就值錢了,只要將消息給他們送到,自然會有人拿錢來贖他們,這買賣不比兄弟們在海上冒著風險的差!”
“不就是殺人綁票嗎!”林七筠淡淡的說道,順手拿起一個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器皿,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然后隨手放了回去。
李豐訕訕一笑,沒有說話。
“水師那邊,咱們大人已經和他們談好了,這買賣里面,也有他們一份,此后每月他們都會從我四海里拿銀子走,所以,你們以后也別偷偷摸摸的一副做賊的樣子了,出來進去,直接打著我四海商行的旗號就可以了,在漕運碼頭上大搖大擺的進出,可不比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強么?”
“這話當真?”李豐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臉上也好像放著紅光:“不會有人查我們,甚至刁難我們?”
“整個天津,現在誰不知道四海商行是咱們大人的買賣,刁難咱們,他們也得有這個膽子才行!”
林七筠微微搖搖頭,對于這種對權勢一無所知的土鱉,她真是想沒有優越感都難,莫不從這家伙真以為如今在天津城說一不二的許大人,真是吃飽了沒事干,半夜來這小小的漁村來為他接風么?
還不是一個許大人想活動下筋骨,順便讓在天津悶了這么多天的百里小姐可以散心一下,真要僅僅是買賣上的事情,她林七筠不說和那指揮使陳太忠去談,難道和這李豐這些個只知道拿刀子的土鱉談,還沒有資格么?
“你若不信,明天你派人去天津衛見見你們的那位靠山陳指揮使就知道了!”她率先走出了船艙:“這些貨物什么的,我就不細查了,你直接給個數目就行,賬目上的事情,讓帳房那邊去做……”
“對了,你問清楚了之后,讓停在外面的那艘船,也直接停漕運碼頭上來吧,不過,說好了的事情,可不能反悔,這些貨物是咱們四海的,那艘船上你的那些肉票,也算是四海的,既然合伙做買賣了,這吃獨食的話,可就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