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筠是下午和李豐一起回到漕運碼頭這邊來的。
大概是李豐終于去找了陳太忠,弄清楚了現在到底是一個什么狀況,再次見到許白的時候,他神情態度終于是恭謹了很多,是發自內心的那種恭謹,甚至都有幾分拘謹了,以至于在林七筠和許白說話的時候,他在林七筠的身后,一聲不吭,宛若林七筠的從人一樣。
也不知道陳太忠和此人說了什么,許白想來,只要陳太忠腦子沒有進水的話,那么,對于自己對于李豐的下馬威,應該是不會有任何的在意的,李豐的這些人,脫離朝廷日子太久,身上的匪氣太重,哪怕是知道回到了大明需要謹慎,但是,在許白看來,依然還是有點飄。
若是不好好的敲打敲打的話,許白還真不想用這樣的人。
可以肯定的是,李豐和他的屬下們,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絕對不會如他的屬下那般忠心好用,既然如此,許白干脆就是一開始,就給對方定下尊卑上下來,這樣將來若是用他,自然是可以讓他有些敬畏之心。
“這次的財貨,花了點時間分揀,其中大約留了三成給咱們自己,七成都按照大人吩咐,各自轉賣給那幾個在小陳村等候的商人!”林七筠笑了笑:“價錢方面,當然是比起他們以前的要高那么一點,不過,總歸是讓他們有錢賺,這些人有些呱噪,不過聽到以后可以直接到咱們商行拿貨,而且不用這般躲躲藏藏了,才好了一些!”
“你先按照我給你說的法子,試一試這買賣能不能這么做,能做到多大的規模,至于這些商人,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的話,有的是人可以合作的,不用給他們太多面子!”
許白點了點頭:“回頭你將這些人的名字拿來,我會讓人查一查他們的來歷底細,若是讓幾個商人給坑了,我以后怕是沒臉出門了!”
“這個大人盡管放心,這做買賣的事情上,能坑我的人,只怕還不多!”林七筠自信滿滿的說道:“當然,免得這些人有些什么不該有的心思,我少不得提了提咱們的買賣是有背景的,現在那些人只是知道,咱們的買賣大概和東宮那邊有點關系,想坑我們的話,我估計著他們不打聽清楚咱們的底細,應該是不敢的!”
林七筠笑了起來,這是她故意含糊其辭給對方設的套,但凡有點能力的,想要打聽四海商行的背景應該不會很難,一想到對方打聽到這是錦衣衛許白的買賣的時候,對方臉上是什么表情,他就覺得好笑。
這種買賣,整天擔心官兵啊,巡檢啊什么的,現在錦衣衛親自下場,他們應該是不擔心了,至于坑錦衣衛的銀子?借他們幾個膽子,怕是他們也不敢。
“但是,大人,如果這樣的話,那咱們的貨源可就只怕要擴充一些了!”林七筠看看李豐,有些意有所指的說道:“若是像李掌柜這樣,兩三月帶回來一船貨的話,只怕大人對這買賣的設想,可有些做不起來!”
“許大人!”李豐從他身后微微走出,“先前林掌柜的和我說了,四海商行打算購置海船的事情,對于做買賣,在下和在下的兄弟們或許差了一點,不過,若是四海商行有了海船,咱們兄弟的船只,護著商行的船,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在海上咱們大明的律法不大好用了,真正管用的,還是咱們手中的刀子!”
“你這么厲害,怎么不去搶那些番人們的船?”
許白微微搖了搖頭:“我可是聽說,番人的炮船,你可是從來都是遠遠的就避開了,這一次,若不是看到那艘番船打劫倭船的情形,只怕你也不會動手……”
“那倭船明明是咱們先盯上的……”李豐辯解了一句:“只不過被那些紅毛番人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