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內,燈火通明。
許白走到階前,身后那個年紀的禁衛軍官上前和門口的內侍說了幾句,內侍急匆匆的進去。
敞開的大門中,他可以看到壽康宮里,多了許多的人影。
有神情鎮定的文官,有臉色剛毅的禁衛,甚至還有幾個躬身肅立的有品階的宦官,太后正在說著什么,有人在點頭,然后,許白看到有兩個年輕宦官急匆匆的從宮內而出,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進去稟報的那個內侍,似乎對太后說了什么,太后抬頭朝著宮外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內侍引領者許白,走進了壽康宮內,默默的站在人群之后,他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此刻這里,他居然還有幾個熟人。
最熟悉的,當然是此刻正在和太后說話的那個文官,內閣首輔徐有貞了,不知道剛剛他和太后說了什么,太后微微在蹙眉,顯然是在思考著剛剛他的話。
在徐有貞左邊的,是幾個禁衛軍官,不過許白就不認識了,他進來的時候,那幾個人也朝他看了一眼,基本上個個都面無表情,許白也不確定他們認識不認識自己。
在徐有貞的右邊,是幾個宦官,司禮監秉筆蕭乾也身在其列,不過他意外的發現,在蕭乾的身邊,居然也還有個熟人,那就是曾經在他遇刺后在天津看望過他的戴公公,他記得好像在戴公公是內官監的,只不是知道是什么官職。
“……不成!”
太后思索了良久:“這個時候派人出宮聯絡京營兵馬,不是穩妥之計,徐承祖派人來報,反賊雖然氣勢洶洶,但實際上是狗急跳墻之舉,以他所見,攻打皇城的反賊,兵力不盛且毫無章法,他已經給對方造成了不少的殺傷,久攻不下,反賊必然會退走逃竄,不必此刻去冒險!”
“若是等到天明之后,再調遣兵馬圍剿這些反賊,則反賊們散入京城,對京城百姓怕是一場浩劫!”
“那也未必!”太后抬起頭,朝著許白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雖然京營不動,但是在宮外,還有錦衣衛的兵馬,我們只需要宮里穩住自己不亂,嚴防內奸在宮內和他們里應外合,反賊們就無計可施!”
有宦官匆匆走了進來,向太后稟報著宮內的情況:“稟太后,御馬監,司禮監,內官監各處已經止絕了喧嘩,所有人等都回歸自己住處,未曾奉令,不得外出,按照太后的吩咐,三次勸說之后,人還滯留在屋外的,已經就地格殺!”
“內官監延吉,司禮監蕭乾!”
“奴婢在!”宦官中兩人齊齊應道。
“你二人各領一隊禁衛,去其各監巡視,效法都知監懷恩處置司禮,御馬和內官三監的做法,今夜,誰敢亂我宮廷,就是我大明的死敵,人人皆可誅之!”
“奴婢明白!”
兩個宦官領命而去,在另外一側的幾個軍官中,也有人跟著他們出門,整個屋子的里的人一下出去了五六個,原本遠遠站在一邊的許白,頓時就露了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