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直接是奔往南衙。
就算是南衙傾巢出動,在南衙內必定還有留守的人手,今夜的京城,著實不太安靜,他一個人亂竄,他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到達得了太子那里。
懷恩的意思,他已經很清楚的了,皇帝的病情如何是個忌諱,肯定不會給臣子們說,至少,不會給他說,但是,皇帝心里最掛念的,顯然是太子,舐犢之情,就是天家也不例外。
當然,至于什么皇帝是一直器重他,關注他這話,他聽聽就好,若是當真還感激涕零什么的,那就有些對不住他自己的腦子了。
遠離了皇城,一路朝著西城那邊跑去,路上遇見有巡邏的官兵,他要么繞了過去,要么躲了起來,等著對方經過他才繼續,皇城那邊的動靜,未必會傳到這邊來,但是,他可不敢掉以輕心,除了他自己的人手,即使是遇見巡邏的錦衣衛,他也不會傻乎乎的上前去表明身份的。
南衙里靜悄悄的,一如既往,大抵是趙虎臣吩咐過,此刻南衙的大門緊閉,一個人在門口都看不見,僅僅在門口幾盞燈籠,晃晃悠悠的將昏黃的燈光投射到門前的石獅子上。
許白上前扣動了門環,門環扣在門上發出的沉悶的響聲,在寂靜的夜里傳的很遠,同時,門后的高墻之上,也響起了喝問聲。
“門外是誰!”
那是南衙在大門附近設置的哨樓,在哨樓之上,南衙大門附近即使在夜里,百余步之內,也是無所遁形。
“東宮急報,南衙留守百戶出來說話!”
許白知道對方早就看見了自己,但是,他估計自己不表露身份大概是叫不開門的,南衙里精兵強將大概都是被趙虎臣帶到東宮那邊去了,除了留守的百戶以上的軍官,其他的校尉,還真未必認得出他來。
尤其此刻,他還穿著一身小兵的衣裳。
與其解釋半天,不如直接找認識他的人出來說話就可以了。
幾乎沒有等多久,哨樓上響起一個他熟悉的聲音:“南衙今夜已經緊閉,杜絕人等出入,東宮那邊有什么急報,直接在門外稟報就可以了!”
哨樓上窸窸窣窣,不知道此刻有幾把弓弩指著許白,許白咳嗽了一聲:“方守窮,是我!”
“許大人!”
方守窮的聲音在哨樓上響起,然后就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起,南衙大門緩緩打開來:“大人你怎么孤身一人回衙,趙大人不是說你進宮去了嗎?”
“這些事情,回頭再給你解釋!”
許白走進大門:“衙門里還有馬匹沒有,給我準備一匹快馬,現在衙門里除了你,還有多少人在?”
“不足百人!”方守窮一臉肅然:“趙大人按大人吩咐,召集所有兄弟趕赴東宮,除了各處監牢看守的必要人手,就剩下我這幾十人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