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以你的品銜,沒聽說過我們南鎮撫司我倒是一點都不奇怪!”許白笑著說道:“這鹽課大使好像也才是個正八品吧,若是你在宮里有職司的話,也不至于來這苦地方干這苦差事了,對了,出宮之前,你是哪個監的?”
“臥槽,臥槽,臥槽!”沙千里臉上依然是保持著笑容,心里卻是一連串的臥槽翻來覆去,他已經沒功夫計較對方這大咧咧口氣是多么的刺耳了,只是努力的在想著,自己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南鎮撫司的名字。
腦子里想著事情,嘴里卻是順口回答了許白的問題:“出宮之前,一直是在內官監……”
“哦,是蕭乾的人啊,那就更好了!”許白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膀:“沒嚇到你吧,搞半天你也算是自己人,早知道的話就不用白耽誤我一天時間了,昨天就該過來!”
“我有什么好嚇到的……”沙千里笑著說道,臉上突然一僵,指著許白突然叫了起來:“錦衣衛,你們是錦衣衛……”
這聲音是如此的突兀,又是如此的尖細,可見他此刻心里是多么的震駭。
“我說沒嚇到你吧!”許白嘆了一口氣:“坐下!”
沙千里還在指著許白哆哆嗦嗦,連魂兒都嚇飛了,這做官的也好,當差的也好,誰半夜看見一群錦衣衛闖進自己的家門只怕都是這個反應,他沒有嚇得屎尿齊下,已經算是有些膽識了。
“坐下!”許白陡然大喝一聲,不怒自威,沙千里的聲音戛然而止,人也坐到了椅子上,只是甚至越發顫抖的厲害了。
“憋住!”許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沒興趣找你的麻煩,你若是憋不住,我不介意順手收拾了你!”
這話比什么都管用,沙千里頓時覺得剛剛自己險些憋不住的尿意,一下就舒緩了許多,只是褲襠里依然有幾分濕噠噠的,那一點點他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好了。
“沙公公……”
“不敢,大人叫我小沙就好!”沙千里勉強擠出笑容:“都是下面的人胡亂叫的,在大人面前,小的哪里敢稱公公!”
“哦,小沙!”許白看著這個至少比自己大二十歲的家伙讓自己叫他小沙,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這膽子可不怎么樣,要不,先喝口水壓壓驚,咱們再說正事?”
“不用!”沙千里訕笑著擺手:“主要是錦衣衛的威名太大,小沙沒想到在這鄉下地方,也可以見到錦衣衛的大人們,大人真不是特意為了小沙出京的吧?”
“瞧你說的!”許白曬然:“想起來我錦衣衛南鎮撫司是干嘛的嗎?”
“想起來了!”沙千里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是陛下的詔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