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人不要著急,我已經派人去了樂安,快的話,下午就應該有確切消息了!”支進說道。
“你們千戶所那邊呢?”齊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也送消息過去詢問了,大人稍安勿躁,這事情今日肯定能弄清楚的!”
“稍安勿躁?”齊武狠狠的一拍桌子:“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我青州運司兩個提舉,都被請到樂安去了,還是我運司巡檢司的人去請的,你告訴我要我稍安勿躁?”
大堂了安靜了下來,足足夠了半響,支進才開口:“齊大人,我先告退了,一有消息,我即可來知會大人!”
“哼!”齊武氣哼哼的一揮手,連搭理對方都懶得搭理了。
齊武今天見的人,可不僅僅只有這區區一個錦衣衛的百戶,實際上,從他知道這件事情開始,他已經動用了他在青州官場上能動用的人脈,打聽這事情的來龍去脈。
畢竟這事情中蘊含的惡意太明顯了,他沒辦法不小心,如果是青州的錦衣衛是他運司養熟了的狗的話,那么,那一幫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錦衣衛,就是一只從外面跑到他地盤來的野狗,若是來搶食也就罷了,幾根骨頭就可以打發了對方,實在不夠,還可以給幾塊肉,但是這只野狗現在已經露出了獠牙,這是要咬人啊!
找支進來,其實他不過是最后確認一下,本地的錦衣衛和這件事情有關系沒有,如今看來,只怕事情的發展,是最糟糕的走向了。
一個人從外面被叫了進來,齊武面無表情:“事情已經確定了,不是山東的,你告訴本官的沒有假話!”
“小人一知道那劉深做了這些事情,立馬就來給大人稟報了,不敢有半點虛言!”說話的人一臉的諂媚,正是劉深的副手,巡校羅元一,如今劉深在樂安,壽光幾地奔走,按理來說,他作為劉深的副手,此刻應該是在南堡巡檢司里坐鎮駐守。
他此刻出現在青州,在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的這里,這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了。
巡檢是官,哪怕是從九品,依然是朝廷在冊的命官,但那是巡校是個什么玩意,那就不好說了,看著南堡巡檢司從幾十百來人,到如今數百上千人,劉深實力大漲,羅元一心里自然而然就有了想法。
這個想法從想法變成實質的行動,還是從他和劉深一起去了小楊村之后開始的,段小家是什么玩意,當初不過跟著楊立那個酸秀才身后的一個小屁孩子,如今楊立成了錦衣衛的千戶不說,連段小家也成了錦衣衛的官兒了,看到這一幕之后,羅元一心里那一直以來的不平衡,終于被打破了。
劉深從巡檢司里調人,去做什么,他自然會過問一下,發現劉深是幫著錦衣衛的人來對付運司上下,他心里斟酌了一番,然后毫不猶豫就往青州跑了。
若是他要出頭,這一次就是最好的機會了,鹽判大人早就覺得南堡巡檢司有些尾大不掉,不聽吩咐了,趁著這個機會將劉深取而代之,對他來說也不是不可能,只要鹽判大人覺得他忠心好用,他羅元一就可以出人頭地了。
至于那幫錦衣衛,運司的大人們會不會對付不了,他根本沒有考慮這樣的事情,錦衣衛又怎么了,鹽判大人可是從南京那邊來的,身后靠山硬的很,而且,區區二三十個錦衣衛,難道還能杵翻整個運司不成。
“給我說說你見到那些人的情況……”
齊武閉著眼,聽著羅元一給他稟報,羅元一能說的其實并不多,他和許白等人接觸其實也不過是那么一會兒的事情,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添油加醋,甚至時候很多劉深分析出來的東西,此刻也變成了他的見解,一一稟報給了齊武。
這些話,在劉深的嘴里分析來,不過是猜測,但是在青州運司最大的官員齊武耳朵里,那就不是猜測了,而是毫不掩飾的威脅了,青州的鹽政是怎么回事,沒人比他更清楚,他自問自己做的沒錯,無論是上司,下屬,還是自己的靠山,甚至對于朝廷,他都沒有虧欠。
但是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拿不到臺面上來說的,單單每年從他手里不見的你那幾十萬兩銀子,不查則可,一查的話,必定是人頭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