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來,不僅僅是在鹽田邊防守的鹽丁,所有的鹽丁都知道了這消息,不過,有沒人信官兵們喊話,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每一個對身邊的同伴都表示,那是官兵們騙人的,自己才不信呢,誰信誰是傻子!
但是,每一個人,也開始逐漸的對身邊的同伴露出一絲疏離的意思了,原本就從不離身的武器,此刻更是時時刻刻的放在自己隨時可以使用的位置,而無論是誰,都對自己平日相熟的或者不相熟的,露出一絲戒備之色。
他們有人是真的不信官兵的這些鬼話,但是,萬一身邊有哪個傻子信了,而自己又恰好在對方身邊呢?
而羅元一的反應,更是明顯,原本他一直和自己的心腹們都呆在一起,當夜幕降臨下來之后,他自己呆子自己的屋子里,將自己的心腹們都放在門外護衛著他,而他的這些心腹,他更是給他們下了嚴令,無論什么四海,哪怕是去茅廁,也必須三個人一起。
第三天的晚上,很快的過去了。
當早上的曙光初現在天際的時候,鹽田附近,突然出來喧嘩聲,羅元一鐵色鐵青的出現在了鹽田這邊,一個算不得他心腹,但是也算是鹽丁中比較親近他的一個家伙,被人殺死在了距離鹽田不遠的屋子里,鹽田附近都有一排小屋,是鹽工們平日的工作之處。
這個家伙無頭的尸體,就在屋子后面被發現了。他是昨天對面喊話時候,敲鑼敲得最為賣力的一個家伙,只不過此刻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身首異處了。
檢點一下在鹽田這邊駐守的人,除了這個死掉的家伙,其他人一個都沒少。
沒人少或許是來不及逃到對面去,又或許根本不是這里的人下手的,而是后面的人干的,羅元一連有多少人跟著自己到鹽場來都不大清楚,此刻又怎么能徹底的去清楚人數。
他將駐守在這邊的人,全部都撤了下來,重新換上一批人來,這一次,他將自己的心腹幾乎大半都派到這些人里,每個人管著三五個人,管著七八人,彼此之間互相監督,他就不信,就這么還會有人敢作死。
可惜的是,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在鹽工們聚集的地方,又傳出了壞消息,這一次,是一個正在上茅廁的鹽丁,呆在茅廁里時間太長了,結果別人忍不住進去,就發現了他無頭的尸體。
這一下,所有的鹽丁都嘩然了,這事情顯然和那些原本在鹽田的鹽工沒關系,無論下手的,還是被下手的,只可能是鹽丁,第一個被殺的還好一點,這人當日在樂安追殺官兵的的時候,手上是見血了的,但是,另外一個死的家伙,當日留守在巡檢司里,去都沒去樂安,卻是依然被人砍了腦袋去!
這豈不是說,所有人都可能是兇手,而所有人都可能成為兇手的目標了。
這被割走的人頭,只怕在所有人的眼里,這已經不是人頭,而是一塊免死金牌了。
整個鹽田里,氣氛頓時變得十分的緊張起來,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如果昨日大家不過是有些顧忌,有些戒備,那么,從今天中午起,所有人都是如臨大敵,他們看著所有人,都好像是來要自己性命的人,稍微大一點的聲音或者動作,或許就會引來一場打斗或者廝殺。
沒人想讓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成為別人的免死金牌。
到了晚上,不過是一個下午的功夫,因為各種猜疑或者刺激引起的打斗和廝殺,已經死傷十余人了,現在別說鹽丁們之間,就連羅元一在看著自己的心腹的時候,都覺得對方是在打量著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