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教訓的是!”
“你的事情,給我的提了個醒,即使是有朝一日我坐上了那皇位,在這朝廷上,也不是我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朱見深臉色有些不大愉快的樣子:“以前有石亨,曹吉祥,曹欽,現在又有徐有貞,朝廷里這些居心不測的家伙,永遠都是層出不窮,你是我的人,你做點什么,都有無數眼睛盯著你,拿朝廷的法度來說事,那我們就如他們的意思,你不做這朝廷的官兒來,就在我這里,老老實實的做個太子舍人,以后誰在拿你來說事,不用想,那就是針對我,你只管頂回去就是了!”
“許白在外面,從未給太子丟過臉!”
“沒給我丟臉那還遠遠不夠,還要給我長臉!”朱見深意味深長的看了許白一眼:“我將這東宮緝事廠交給你,是讓你給我長臉的,是要你能幫我做事情的,要是怕你丟臉,讓你一身清閑的養在家里豈不是更好!”
“許白明白了!”
朱見深點了點頭,這一次見面,算是冷遇許白這么長時間之后,兩人之間比較交心的談話了,而許白的表現,也證明了他足以擔當得起朱見深的信任。
“先將緝事廠的駐地什么都弄起來,動靜小一點,先前讓你籌謀銀兩的事情,你依然要繼續做,天津那邊的千戶所,錦衣衛南衙這邊的錢糧開支,加上緝事廠的人手開銷,這些賬目,不用你算你應該也有數,每月要開銷多,總之,為東宮這邊籌措銀兩,開辟財源,就是你緝事廠第一個任務,還是那句話,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再做,你做之前最好掂量掂量,再出了紕漏,你頭上可沒有個指揮僉事的官帽替你擋災了!”
“若是該做,而且能做的事情,遇上我解決不了麻煩呢?”許白看了看朱見深一眼,小心問道。
朱見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是太子舍人啊!你若是連打出我的旗號來了,都不管用的話,你緝事廠幾百人,養著好看的嗎?”
“明白了!”許白徹底吃了一顆定心丸,笑著離開了東宮。
太子的意思很明顯了,這個東宮緝事廠算是為他量身定制的,盡管在當前太子的主要目的還是在籌措銀子補充東宮開支,但是顯然這不是太子要成立這個緝事廠的主要目的,太子最后一句話已經非常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態度——將來這東宮輯事廠,就是為他剪除異己,平息那些不同的聲音的。
東宮緝事廠不同于錦衣衛,錦衣衛屬于天子親軍,算起來還是正兒八經的軍隊編制,拿著朝廷的軍餉,受著朝廷的制約,它也不同于東廠,東廠本來就是為了制約錦衣衛出現的,手中的權柄也不過是從錦衣衛中分潤出來的一部分,甚至人選,都是大部分從錦衣衛中挑選的,歸根到底,他們同出一源。
而東宮緝事廠,從一開始就表明車馬,他們只聽從朱見深的命令,不受朝廷制約,這就意味著,只要朱見深的地位鞏固,這東宮緝事廠的權柄,甚至遠遠超過東廠和錦衣衛。
“若是連打出我的旗號來了,都不管用的話,你緝事廠幾百人,養著好看的嗎?”
這話朱見深說的時候,語氣十分的淡然,但是,這份淡然里,到底帶著幾分的決狠幾分的殺氣,朱見深知道,許白也知道了。
回到自己家里,汪直和十名領班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許白回來,所有人齊齊站起來。
“見過許大人!”
“不錯,不錯!”許白看著這一群領班,大多二十左右,都是年富力強之輩,他們或者是孔武有力,或者是精干彪悍,但是無一例外,身上都洋溢著蓬勃的朝氣。
所謂的從官宦之家挑選,只怕都是從勛貴之家挑選出來的這些人才吧,許白可不信一群文官出身的能養出如此一群人物來。
“都見過兩位掌班了!”許白對這些領班點點頭:“以后大家都是一口鍋里吃飯的兄弟了,也是可以將性命交給彼此的兄弟,我不知道汪掌班對諸位將我東宮緝事廠的規矩說清楚了沒有,不過,既然大家以后要一起為太子效力了,我東宮緝事廠的規矩,我還想給諸位重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