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兩一股的話,我覺得逯杲還是拿得出來的!”童先心里盤算了一下:“按照緝事廠現在的人手和花費,哪怕擴充到千人,五萬兩也足夠支撐一年,留下五萬兩應急,剩余的十萬上繳東宮,想來這一時半會大家都寬裕了,而大人的四海商行,若等到這些銀子都花完了,還不能盈利的話,我建議大人還是換個主事之人吧!”
“二十萬的確是不多!”許白想了想,“此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四海商行的股份可以做這種用途,不過,逯杲倒是提醒了我,若是這股份可以出售的話,為什么我們只賣一股,東宮的一半份額,我可以不動,但是我手中一半的股份,除了自己留一份收益的話,其他的九成都可以賣出去嘛!”
他掰著手指算了算:“一份二十萬兩,那么,九份就是一百八十萬兩,有這筆錢,不僅僅太子即位之前東宮再無銀錢短缺之虞,甚至在太子即位之后,都能幫上太子極大的忙,新君登基,大把的銀子撒下去,哪還擔心百官不歸心,百姓不安樂?”
童先愣了一下,搖頭苦笑了起來:“大人,您這也太狠了一點吧,一百八十萬兩?我大明一年的歲入才多少,九邊一年的開銷才多少,大人說起來,好像這銀子隨隨便便就可以湊出來一樣!”
“一個人湊不出來,可以多找幾個人一起湊嘛?”許白笑了起來:“一份二十萬兩,的確是有些讓人吃不消,不過,若是這一份再分成十份的話,每一小份兩萬兩,我想,這數目就沒那么夸張了,若是兩萬兩還多,再細分成兩千兩如何?”
他手指輕輕在面前的桌案前敲打了一下:“你猜,在外面拎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人有多少,朝野上下,覺得只要花點銀子就能攀附上太子的人有多少,我都不用特意去宣揚,只要透露出,東宮在四海商行里,占一半的身家,這四海商行就是我替太子打理的買賣,你說,愿意為太子的內帑添磚加瓦的人又有多少?”
“更別說,咱們又不是白白要他們的銀子,這銀子是可以生銀子的,花點錢,可以保自己的前途,又還能賺點小錢花花,這樣的好事,我不問別人,就問你童先,你愿意不愿意?”
“這個,我當然愿意,不過,我如今可是窮的一塌糊涂,有心無力!”童先笑道。
“是啊,你也覺得這是好事,那么,我還真未必舍得全部便宜外人!有好事,自然是先便宜自家兄弟,以及和咱們親近的朋友,等到這些人都得了好處,咱們再將這機會給外面的人,有緝事廠也錦衣衛在手,這樣的消息散到每一個咱們希望他們知道的官員耳朵里,那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許白越說越有些興奮起來了,逯杲的這封書信,簡直是給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他差點都忘記自己是來自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了,若是論起具體的商業手段,他的確是沒什么值得說的,但是,像這種類似集資、股份、這種捆綁利益的方式,在后世的某些領域里都是玩得連普通大眾都知道的。
這種先進的商業理念,絕對不是這個時代那近乎小農經濟的商業理念可以比擬的。
如果將四海商行比做一個大公司的話,那么,最大的股東自然是太子殿下了,這叫國有,也是信譽保障,無論這公司是否盈利,至少能投資這公司的股東,絕對不是這家公司最大股東的打擊對象。
而許白是運作這公司的人,那妥妥的就是ceo了,只要董事會不開除他這個ceo,那么,從這家公司里獲得好處,對許白而言,遠遠不止銀錢方面的收益這么簡單。
權勢,人脈,各種資源,這些看不見的好處,才是許白最大的收獲,也是現在以及將來,許白的安身立命之本。
更妙的事,這種事情,永遠不會拿在臺面上,搞的人盡皆知,有這個資格參與的,知道的,那自然有這個資格參與和知道,而沒資格知道的,可能永遠都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東西。
而許白,也就不會像以前執掌南衙的時候,如此的高調,和如此的引人矚目,也就沒了樹大招風之嫌了。
“那這件事,我去辦?”童先朝著桌上的書信看了看。
“不不不,這件事情,我得親自去辦!”許白笑吟吟的擺手道:“逯杲那邊,我得親自和他談這事情,至于你,你擬一個名單出來,從東宮到南衙,然后到緝事廠,先不考慮他們的身家,只是看看,有多少人有資格可以參與這個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