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的錦衣衛,一個個低聲低聲的吼了起來,無論是同仇敵愾,還是兔死狐悲,眼下的錦衣衛們,的確一個個都是滿含悲憤,說實話,要不說這劉僉事約束這些錦衣衛,那幾個“投案自首”的士子,被沖進來的錦衣衛當場砍死都有可能。
能克制到這個地步,錦衣衛已經是忍的很辛苦了,但是此刻這個樣子,若是再逼他們,沒準當場嘩變都有可能。
刑部,順天府,兵馬司這些衙門的人,見到這樣的聲勢,也有些嘀咕了起來,執意將人犯帶走,因為他們清楚的很,若是不帶走這幾個“人犯”,以這幾個人犯的文弱身子,只怕在錦衣衛的手里,連一夜都熬不過來,就算他們熬過來,但是為了活命,他們會攀污多少人,那就真不知道知道了。
死了指揮使的錦衣衛,此刻只怕像瘋狗一樣,逮住誰就會咬誰,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浪起來。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些讀書人是有功名的,如果不出意外的,他們將來做官,也會和他們的頂頭上司一樣,做一個文官,如果以陣營來劃分的話,這些讀書人,和他們都是一個陣營的,而錦衣衛那絕對不是。
若是可以適當的維護一下,至少給這些人犯一個相對公平的壞境去弄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還不花費什么代價的,無論是刑部,順天府,還是兵馬司的人,都是愿意高一高這個手的。
這個人情,是賣給自家的頂頭上司,也是賣給朝廷的所有文官的,誰會不愿意賣。
但是,若是因為堅持要賣賣人情,引起錦衣衛的嘩變,結果將自己搭進去的話,這代價就有些大的難以承受了。
如今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他們也有點羞刀難入鞘了,就這么被錦衣衛嚇住了,甚至包括之前被錦衣衛直接看守住,這些事情回去一說,他們在自己衙門里的前程基本上也就完了,這么無能的人,還指望什么前程,從同僚到上官都不會看不起。
硬頂也不行,真說急了,沒人敢保證錦衣衛不直接動刀子。
他們中有人似乎認識許白,即使不認識許白,認出了許白身后這些人的身份,今日輕聲嘀咕了幾句,很快他們就做出了選擇。
“人犯我們可以不帶走,但是人犯也絕對不能讓你們錦衣衛處置!”刑部的一個看起來領頭的人,義正言辭的說道:“既然太子殿下有人在這里,對于太子殿下的人,我們還是信得過的,不如這些人犯,暫時就交由太子殿下的人看管,等到朝廷有著對這件事情的明確處置辦法出來,大家再做安排!”
劉僉事陰沉著臉,朝著許白看了一眼,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刑部領頭的家伙,笑著朝著許白點點頭:“如此,就有勞這位大人了……”
“等等……”許白冷冷的看了這家伙一眼:“你們將人犯交給我們看管,問過我的意思沒有?還是你們覺得,我在這里,是最好說話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