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許白非常清楚自己來這里是來做什么的,他只是來“查問”這次的事情,并且搞清楚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且判斷,這件事情對東宮和太子,到底會有什么樣的影響或者說,有什么樣的威脅。
這樣,一旦太子有決策下來,他就可以有條不紊的去執行,而不至于到了那個時候,他自己一頭霧水,茫然不知所措,那樣的話,不僅僅是無知而且是無能了。
所以,關乎錦衣衛的事情,他是壓根就不會插手的,至于其他的的衙門,那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事情往往并不以他的意愿為轉移,他不愿意插手,甚至不愿意做出決定,但是,有些決定此刻還非得要他來做不可。
留在逯杲府上“投案自首”的士子,一共是八人,這八人在大多數人都散去之后,依然呆在逯杲府邸里泰然自若,一直等到錦衣衛的人來了控制住他們。
但是此刻,這些人該如何處置,在許白的意思下,兵馬司,順天府,加上后來趕來的刑部的人,在場的人卻是一個人能做主的。
錦衣衛的意思,這幾個士子當然是“兇犯”,自然是要按照“兇犯”對待,錦衣衛完全可以捕拿、羈押他們,而且,他們的罪狀罪證,都不用怎么審問,現成到處都是證據,而這八人對打死錦衣衛指揮使這一事,更是不僅僅不抵賴,反而引以為榮,要弄一份口供出來,簡直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順天府的意思也很明確,首先,這些士子是國子監有功名的讀書人,不管他們做了什么,要抓捕審問他們,首先得開革他們的功名,然后再經由三司,徹底查證這案子的來龍去脈,而且,當時在場的人有數百人,這幾人究竟是不是兇手,還有待商榷,讀書人喜歡意氣用事這已經是常事,若是因而放走了真兇,這也是對逯指揮使的不敬。
刑部來人的意思更簡單,他們簡單的勘測了一下現場,然后確定了逯杲的死亡,然后很干脆利落的站在了順天府的這一邊,并且表示,如今這事情已經不是錦衣衛一家的事情,錦衣衛想獨自包攬這事情,就算順天府的人答應了,他們也不會答應。
兵馬司的人,本來一直都是在一邊當擺設,此刻見到眾人的態度都出來了,頓時搖身一變,也變得有幾分擔當起來,也是一個勁兒的表示,今日這事情,已經驚動了大半個北京城,兵馬司要給全程的官員和百姓一個交代,這個事情嘛……錦衣衛自己處置,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他們就是欺逯指揮使已經身故,否則的話,這里哪里有他們說話的份兒!”
劉僉事心里的憤怒可想而知,現在除了來自東宮,曾經和錦衣衛有著香火情的許白沒有表態,錦衣衛這邊顯得勢單力薄,而且,他也很肯定,只要許白不站在錦衣衛的這一邊說話的話,那么,錦衣衛瞬間就會失去對這案子的管轄權。
“我信不過你們!”他一臉狠厲的指著這些來自各個衙門的人:“兇犯在這里,證據在這里,甚至逯指揮使的尸身也在這里,這么清楚的事實你們居然看不到,還要從長計議,甚至要帶兇犯走,這事情,在場的沒一個錦衣衛的兄弟都不會答應的!”
“不答應!”
“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