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寧搖頭笑了笑,笑保寧這小孩子一般的動作。
他把保寧的手臂扯下來,讓她規矩的站好,然后從一旁香印的手中接過帕子,仔細的替保寧把小臉擦干凈,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保寧片刻,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像樣子。剛才抹的和小花貓兒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哥欺負三妹了呢。”
“大哥才不會欺負我,以后只有我欺負大哥的份。”保寧嘀咕。
秦守寧似乎有些意外,心道難怪自家那個潑猴似的二弟說如今的保寧大變樣了。他還不相信,此時秦守寧終于相信了。雖然只見了一面,可小姑娘那種從頭到尾脫胎換骨的感覺,還是讓秦守寧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眉頭。雖然不知道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所為何來,可誰不喜歡笑意盈盈,連眼神都透著股機靈勁的姑娘。
兩人又互相取笑幾句,秦守寧才正色道。“我來是接三妹回秦家的。”保寧點頭,明天秦老太爺出殯,她把今日的經文念完就打算回秦家的,沒想到秦守寧竟然親自來接她。“這幾日家里迎來送往,我來這里算是躲個清閑。家中有大伯父和我父親支應著,晚些時候我們再一起回去。”秦守寧解釋道。
保寧看著面前這位征戰殺場,據說讓敵人聞風而逃的殺將。
用著一本正經的語調說著忙中偷閑的話語,那種疏離感和陌生感頓時散了。有的只是心頭那股盈盈的暖意。
保寧勾了勾感角,也學著秦守寧的語氣一本正經的道。“正是這個道理……”秦守寧用指尖輕彈保寧額頭。“你一個小姑娘,不準學大哥說話。”保寧捂頭額頭,眼神委屈。
秦守寧忍不住笑了。
這里是祠堂清靜之地,本不該笑鬧,可他這些年一直在軍營中,見多了殺戮和血腥。
時時提防,處處戒備,何曾有這般輕松的時候。此次回來,祖父亡故再加上前途未卜,秦守寧的心情一直不佳。
他來這里,真的像他所言,想圖片刻清靜。倒沒想到意外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保寧。隨后的時間,兄妹倆一人一個蒲團,虔誠的閉目誦經,保寧又讓秦寧守驚詫了一次。
安靜下來的保寧,本該是秦守寧熟悉的樣子。可他又覺得似乎哪里終是不同了。
兩人一起用了午膳,幾樣素齋,秦守寧吃的十分舒暢。他有些理解那些讀書人口中說的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此時的秦守寧,雖然不至于把保寧看的多重要。可這半天相處,讓秦守寧對她這個妹妹除了憐惜外,倒是越發的贊賞起來。
下午還要誦經兩個時辰。
趁著中午,兄妹二人在院中廊下閑話家常。
秦守寧終于問起:“那日來的封五公子,保寧覺得如何?”
保寧一點也不意外秦守寧會問起。他這位大哥本就是個勞神操心的命,家中兄弟姐妹,他都記掛著。
許是自幼便知重任壓身,所以自小一幅少年老成的樣子。問起這些事來也不扭捏。“一表人才。”就算十分不恥封逸的為人,保寧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封逸不好。若不是他生的翩翩君子,前世她也不至于癡迷至此。秦守寧蹙了蹙眉,似乎覺得保寧這夸獎太單薄了。“只是一表人才?”“還有什么?論相貌,他和二哥伯仲之間,論性情,他不及大哥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