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族榮耀與否,主要還是要看人的。
祖宅修的再金碧輝煌也不過換來一句一代不如一代。
祖墳修成個地宮,也不過更加彰顯家族如今的沒落罷了。只有族中子弟爭氣才是家族綿延的根基。
可是有些人就是看不透這點,以至死守著那份祖產,最終眼睜睜看著家族徹底坍塌。
何況……她是知道那人的身份的。那人推出來待人接物的人,哪怕只是個婢女,也絕非等閑之輩。
保寧雖然不想和他過多糾纏,可在用人方面,保寧是佩服他的。
前世那人遇險,他身邊的人都搏命去救。那已經不單單的主仆情份了。在下人們眼中,那廝的安危重過他們的性命。于馭人一道,保寧自愧不如。“若是想進秦家的清風書院,你家公子恐怕要失望了。”
“啊?難道發生了什么?”冬青終于松了一口氣。好歹這位三姑娘終于理睬她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再過一陣子,清風書院便不是秦家的了。”
啊!!!冬青傻了。
什么叫清風書院不再是秦家的了?只是想要再問,前廳已經人眼可見。冬青只得揣著一肚子疑惑一心引路。
前廳中,阿金也聽到這個消息。與保寧不同,秦海寧把這消息當成牢騷發了。他說好端端的,秦家偏要把清風書院獻給朝廷。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自家祖母竟然也被說動了。父親和叔叔都覺得此法可行。連保寧都說這樣做對秦家只有好處。
“……我知道后,去找祖母理論。被祖母說教了一番。我心里有火,便去了保寧那里……你知道那丫頭對我說什么嗎?她說這是大勢所趨……見鬼的大勢所趨。難道朝廷辦了朝學,清風書院就一定會敗落嗎?我不信,清風書院可是號稱涼州第一書院。”喝了幾杯桃花酒,秦海寧有些上頭了。
仿佛終于找到了宣泄之處,拉著少年話就沒停過。
似乎怔了怔,少年才接話:“大勢所趨……”“你也覺得那丫頭是在危言聳聽吧。我還沒聽過哪家做過這樣的蠢事呢。把家里辦的紅紅火火的書院拱手相送?真是大公無私!”
正在此時,冬青引著保寧到了。
一見到保寧,秦海寧登時瞪著眼睛質問道:“保寧,你是不是說朝學是大勢所趨?還說秦家把清風書院獻給朝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保寧蹙眉,她有些不悅了。
秦海寧所為太隨便了些。清天白日的,竟然染上了醉意。而且當著別人的面,便這么大喊大叫的?
還是當著這廝的面。
阿金,姑且當他真的叫阿金吧。阿金是什么人?那是個你一個眼神他都能解讀出十個意思的主。剛才秦海寧那番話,這人都不知道天馬行空的想到些什么呢。
“那是祖母說的。”
“是誰告訴祖母的?你別以為我傻。祖母整天吃齋念佛的,哪里明白這些道理?一定有人慫恿!一定。”
保寧小臉冷冷的,她后悔了,她就不該跟著秦海寧出來。
先前還暗贊秦海寧終究是當哥哥的,對她也算是照顧周全。現在看來,幾杯酒下肚便顯了原型。“我昨天才搬進清溪堂……二哥若是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祖母。金公子,我二哥便麻煩公子暫且照顧,臨出門前祖母叮囑我要早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