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寧步子一頓。
沒有回身,而是淡淡道。
“既然父親覺得有轉機,那便等等吧。忘了告訴父親,我已經知道祖母如何被暗算了,今早讓丫頭在父親的茶里放了些。父親現在是不是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放心,離毒發還有一個時辰。
而且父親也說一定有轉機的。等到尋到解藥,我一定第一時間給父親服下。父親只管安心昏睡。”
秦大爺只覺得背后一冷,一股涼風從頭竄到腳底。
然后他竟然真的覺得頭暈的厲害。他中毒了!他竟然中毒了!“秦保寧,你膽大包天,你連生父都害!”秦大爺努力壓著怒意質問道。
保寧不開口,隨便秦大爺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孝女,喪盡天良。
秦大爺罵累了,覺得頭暈的更厲害了。他扶著桌子勉強立直身形。
這時候保寧開口了。
“祖母的事情,父親知道多少?這時候父親若不自救,恐怕便晚了……想來父親身強體壯,不會像祖母那般昏睡不醒。可一旦毒入肺腑,便是神仙也難救了。”
保寧說完,這次沒再理會秦大爺再次揚起的斥責聲。
保寧出了門,婆子手急的再次關了門,將秦大爺的叫罵聲關在屋中。
便是隔著一道門,還是能聽到秦大爺在罵保寧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嗎?
保寧看著東方緩緩升起了的朝霞,心想或許吧。前世就是因為太過逆來順受,太過把這些規矩當回事,以至她郁郁而終。既然重活一次,總要讓自己快活。
誰不讓她快活,誰不讓她快樂,她便讓那人更不快活。
守門的婆子心中輕輕一嘆,這種豪門恩怨多聽無益。只言片語中,她已經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可那又如何,是大爺有失在先,三姑娘不得已才會如此的。松溪堂上至丫頭下至婆子,對保寧心中只有信服,此時這婆子心里便很是心疼自家姑娘。
眼見著保寧眼圈泛紅,婆子還是小聲安慰道。
“姑娘別傷心,奴婢等都知道姑娘是這世上最好,最孝順的姑娘。”
保寧笑笑,勉強壓下淚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間就多愁善感起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安排呢,根本容不得她軟弱。
“多謝媽媽寬慰。”
“奴婢要謝謝姑娘。奴婢在這府上當了二十幾年差,最近半年是日子過的最舒坦的。老夫人笑臉多了,蔣媽媽也比先前和氣了,便是院中的小丫頭一個個也活靈活現的,如今松溪堂上下,倒真像一家人了。姑娘只管去忙分內的事,大爺這邊奴婢替姑娘盯著,大爺若有話要帶給姑娘,奴婢第一時間去稟姑娘。”
婆子明白保寧這樣做的用意。
老夫人等著救命呢。姑娘也是沒法子了,只能兵行險招。
誰都看得出大爺不太對勁。可因他是秦大爺,他不開口,誰也逼迫不得,三姑娘沒法子,只能如此行事。在婆子看來這非但不是大逆不道,反而是大孝。
“那便有勞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