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鳳都,漣墨居酒館。
人世間的美好大抵都是類似的。
短暫的和平總是令人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漣墨居是一家江南樣式的小酒館,流水翠竹,霓裳絲竹自是不缺的。
但如今我大明以武德立國,當然不能習南朝風氣,沉浸在玉面粉黛,才子佳人的故事中酥了骨頭。
書生并非百無一用,雅樂也絕不只是靡靡之音。
大明如今培養的是胸懷天下的仗劍書生,倡導的是即見小情,亦知大義的大明雅樂。
故而,整個酒館在江南婉約中,也多了幾分吹角連營般的剛毅。
“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
臺上一曲塞下曲唱罷,沿窗一個二十光景的少年忍不住停下了杯子。
“真希望大明平復五洲,世界大同之日,我也能將軍白頭,卸甲歸田,閑暇時與夏大哥你一起小酌聽曲,此生當無憾矣!”
莫白咕嚕咕嚕將一杯可樂裝下肚子,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
夏志新則自顧自在案前暖著老酒,笑瞇瞇地道:“你呀你,這話可真不像是從殺人如麻的小白起口中說出來的。”
“嘿嘿,夏大哥,那都是軍中瞎傳的,是過去的事情了!”
莫白連連擺手,道,“昔日我年輕氣盛,兵部幾番申飭,加上愚弟如今也二十了,已經曉得道理了……白皮軍官能換錢!”
夏志新本還想夸獎小友幾句,聽到后面只好捂捂額頭。
莫白卻不自知,而是眉飛色舞道:“大哥你曉得不,上次在扶桑,我們師捉了個法國伯爵,換了20萬元呢,這可比做生意掙錢多了!”
“呸呸呸!”
夏志新伸手在老弟頭上敲了一栗子,沒好氣地道,“咱萬歲爺是救民水火,再造中華的圣人天子,怎么在你嘴里成了打家劫舍的梁山草莽了?”
莫白捂著額頭,全然沒有了小白起的風采。
莫白縮縮脖子,道:“我這不文化水平低嘛,不太會說話……反正我平時也不搶老虎他們的生意。”
莫白口中的老虎就是他的搭檔,第三師皇訓員虎珀,部隊的思政工作一向是由他負責的。
想了想,莫白還是不死心道:“老哥,你說這法國人怎么就這么有錢,我聽席亞洲說,那還是因為這是個破落伯爵,而且是個硬骨頭,否則起碼還能再添一個‘0’……”
“那是,用萬歲的話來說,法蘭西第二帝國就是高利貸帝國,是最為腐朽骯臟的一種帝國主義!”
談到這個,夏志新可就不困了。
他如今已位居禮部左侍郎的高位。
除了兼顧博物院的工作,還是國史研究院的負責人,主要負責大明國內意識文化、民族認同、國別研究的理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