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著法國人和西班牙人的到來,以及暹羅人借洋抗越,越南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了。
畢竟說起來吞并這個,吞并那個的,但在中華體量看來,實在只是一些小魚小蝦,不一會兒就消化干凈了。
越南如今核心的北方紅河三角洲,雨林眾多,人口密度卻一點也不比珠三角小。
大量北越人南下,進入南方的湄公河三角洲,自然也如土客之爭一樣,造成了劇烈的社會動蕩。
所以,當牽著巴克利的韁繩的阮福時,惡狠狠地說出,要請大明爸爸對南越人搗其巢穴,絕其種類的時候,聲音幾乎是從牙關里面發出的。
看得出來,阮福時對于這批投洋的南越人之恨,更勝過了法國人。
大概是咬牙切齒的聲音太難聽了吧,巴克利轉過脖子,一頭將阮福時頂了個四腳朝天,然后發出騾子特有的嘲笑聲。
很顯然,這段時間出差,在海上飄著,不能和拿三帶來的那匹,價值1200萬法郎的白色小母馬長相廝守,巴克利的脾氣有點暴躁。
朱富貴拍了拍他的騾頭,示意它稍安勿躁。
“不愧是天子坐騎,果然雄壯無比!”
阮福時從泥坑里爬了出來,擦了把臉上的黑泥,道,“萬歲爺,草民說的句句屬實啊,那些南圻人本就不是華夏血脈,長得黑不拉幾的,我先祖百十年來向他們傳播孔孟禮儀,也教化不得,輕易投了洋人去,我看他日,這些人必是甘當洋奴,為害大明啊!”
朱富貴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的確,阮福時這小子不愧也是當過幾天偽帝的,洞察世事還真挺準。
南越人不僅僅在越戰是反骨仔,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依然是高度親西方不安分因素,確實應該重拳出擊。
不過……
西貢鐵拳的鼎鼎威名朱富貴可是如雷貫耳了。
“阿福啊!”
朱富貴摸著騾耳對他笑道,“那些人想要武裝保衛西貢,可西貢未必會領情啊……西貢鐵拳……終歸不是來自北方的,而是……來自他們的洋大人啊!”
·
一周之后,西貢總督親衛隊長,那個獲得奧運會唯一一枚鉛牌的傳奇阿三,親自押解著黎朝偽太子黎維秬來到金蘭灣拜見大明天子。
阮福時驚訝的看到,自己下了海捕文書,多年來卻一直捉不到的黎維秬,此刻鼻青臉腫,依稀還能辨認正身。
“這……”
阮福時咽了口口水,“打得夠狠的啊……”
“當然狠啦!”
傳奇阿三笑道,“過去幾年他一直向我們總督大人交錢,我們總督大人這才沒有辦他,結果這一次,他居然抱著我們總督大人的佛腿,痛哭流涕,請總督大人出兵抵抗天朝……
我們總督大人一怒之下,把手都打骨折了!”
說起來,麥肯法師還真是慘。
本來在日本就被莫白割掉了一根小拇指,這次又打骨折了一根。
因為西貢的醫療水平有限,還弄感染了,手指多半保不住。
而且現在高燒不退,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不能移動。
傳奇阿三這次來,不僅僅是送俘虜的,還是來請救兵的。
朱富貴身邊當然有非常專業的軍醫,也有足夠的藥品。
感染這種事可大可小。
尤其是在西貢這種炎熱潮濕的地方,弄不好就要丟掉小命。
看在麥肯是為了大明揮拳的份上,朱富貴決定給他好好治一治。
從金蘭灣到西貢已經非常近了,坐船朝夕可至。
定遠號以10節的巡航速度前進,在第二天一早就抵達了。
從最早的嘉定府,到后來的西貢,又到胡志明市,朱富貴總算能一堵這座富有傳奇色彩的城市了。
結果一看,實在是大失所望。
如今的西貢,別說和鳳都的天際線相比了,就是比起上海灘,都破爛得沒眼看。
徐鑫淼派出一個師的兵力,接管了西貢的防務,保障天子的絕對安全。
朱富貴在臥室見到麥肯的時候,他已經燒到四十度了。
整個人昏昏沉沉,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