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雖然趙夫人一再挽留,可是秦良玉并沒有在趙士禎家里繼續住下去。
一大清早,秦良玉便跟四個丫頭收拾好了行李,準備去義烏了。
門口,四個丫頭活蹦亂跳的跟趙士禎玩鬧著。
雖然他們才剛剛結識半天多,但是通過一起吃糖,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臨行前又看了一眼恬淡如水的趙士禎,秦良玉揮動馬鞭,驅趕著馬車逐漸遠去。
走了一會兒,丁白纓從馬車的車篷里鉆了出來,坐在秦良玉身側。
“我覺得這個趙叔叔挺好的。”
“是啊,跟你們一起吃糖一起玩游戲,當然好了。”秦良玉笑呵呵的說道。
“不是。”丁白纓小嘴撅得老高,“我覺得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點兒不糊涂。”
秦良玉頓了一下:“哦,你為什么這么說?”
丁白纓卻跟秦良玉賣起了關子,“秘密,這是我的小秘密。”
秦良玉非常利落的回道:“好吧,既然是你的秘密,那師傅我就不探究了。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保護好你的秘密,可千萬別讓別人知道嘍。”
完全沒有要追問下去的意思。
丁白纓被秦良玉的這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小臉通紅,委屈萬分。
秦良玉看她憋得難受,沒忍住笑,感覺再逗下去就要把她逗哭了:“想說就說吧,師傅聽著呢。”
丁白纓又保持了片刻的矜持,最終還是肚子里藏不住話,笑瞇瞇的跟秦良玉道:
“他跟我們玩的時候,一聽到師傅你提到圖紙啊,火器啊,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丁白纓得意的說道,“其他三個丫頭都沒發現,就我一個人發現了。”
說完,她有煞有介事的補充了一句:“真的就我一個人發現了。”
“哦,是么?看來你真的很棒棒哦,發現了一個了不起的秘密。”秦良玉笑著說道,“說不定你趙叔叔不想再摻和這些凡塵瑣事,打算清靜一下,安心的生活,咱們要體諒他的苦衷,尊重他的選擇。”
丁白纓乖巧的點點頭,“嗯,我就跟師傅你一個人說了。這可是咱們倆的秘密。”
牽著馬車的秦良玉騰出一只手,沖丁白纓伸出小拇指,“拉勾吧,師傅保證不說。”
“好呀。”丁白纓也勾住秦良玉的小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師徒幾人一路上說說笑笑,過了沒幾天,他們一行人便抵達了義烏。
這里是戚家軍起源的地方,目前仍舊駐扎著一小支戚家軍的隊伍。
不過秦良玉并不想打擾他們,一來是并不熟悉,二來也沒有必要,只會徒增傷感。
在義烏住下之后,秦良玉和她的四個徒弟四散開來,到處打聽戚金的消息。
接連打探了兩天的消息,秦良玉終于有了一些收獲。
說是有一戶人家里,住著一個人,他是從薊州回來的。
秦良玉欣喜不已,帶著禮物找了過去。
到了那里才發現村民們描述的‘從薊州回來的人’并非戚金,而是在兵變之中死里逃生的一個普通士兵。
在兵變之時,這人因為在朝鮮凍傷了腿腳,舊疾復發,難以站立,因此正在軍營里看大夫,極其幸運的躲過了一劫。
一個五尺三粗的漢子面對著秦參將,像個三歲的孩童一樣,泣不成聲,他廢了好大的勁才斷斷續續的講完了當時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