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纓擦了把眼淚:“萬一呢?平叛大軍幾十萬人都沒解決的事情,憑什么讓師傅你帶這么少的人去啊。而且那些叛軍那么兇殘,要是沖到師傅你的軍陣里,會死好多人的!”
想著這些可怖的場景,丁白纓愣是把自己嚇哭了,眼淚流的愈發兇猛:“師傅你怎么到處去打仗啊,就不能好好過一年太平的日子么?”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秦良玉伸手拭去了丁白纓滾燙的眼珠,說道,“不怕,師傅見好就收,要是打不過,我就腳底抹油,帶兵逃回秦家堡,你說好不說?”
丁白纓竟然真的信了,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師傅跟我說好了,要是情況不對頭就趕緊跑回來!”
這時候,戚金走了進來,他本是來匯報軍隊出發前的準備情況的,卻把師徒二人的談話都聽了去。
戚金忍不住發聲道:“既然丫頭你如此不舍,為何不隨軍同行?”
丁白纓眼前一亮,自己抹干凈了眼淚,忽閃著長長的睫毛,充滿期待的看著秦良玉。
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就好像會說話一樣,看得人心疼。
秦良玉回想起上次回城的景象,也不免心中一動,點頭道:“既然有人替你說話,那就隨你心愿,不過在軍中,那就沒有師徒之分,只有軍人和軍官。你必須要嚴格聽命,不得怠慢!”
丁白纓跳下馬車,挺直腰板回道:“遵命!”
看到這丫頭喜笑顏開的模樣,秦良玉唇角一勾,暗暗笑了笑。
秦良玉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這時候她的幾個貼身隨從也走了進來,幫助秦良玉把行李往講武堂外面的馬車上搬去。
講武堂門口,父親秦葵已經帶著秦府仆役站在那里了。見到秦良玉出來,囑咐道:“在戰場上,刀劍無眼,還是要當心留意!”
秦良玉笑道:“父親請放心!女兒會小心謹慎的!”
由于出征的消息沒有遮掩,秦家軍又要奔赴前線的事情牽動了不少人的心。此時的講武堂門口已經沾滿了圍觀的百姓們,看到秦良玉凌厲的翻身上馬,人群之中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殺叛軍去嘍!”
“秦姑娘真是叛軍克星啊!”
“此次出征,秦姑娘必定把叛軍殺個片甲不留!”
秦良玉朝圍觀群眾微微施了一禮,隨即策馬朝城南騎去。走到半路上,等在路邊的外科大夫于繼申和他的二十來個徒弟也都趕了過來。于繼申這趟要隨軍出征,當軍醫,不過他顯然還不太適應這種身份的轉變,也不是很習慣騎馬,有些拘謹。
秦良玉拱手向于繼申說道:“此次出征,就要麻煩于先生和諸位弟子們了。我先替負傷的將士們說聲感謝!”
于繼申誠懇地說道:“在秦家堡的這些日子,于某從姑娘身上學到了實在太多太多,當真是茅塞頓開。全靠將軍的指點,于某感覺自己才算是在醫術上入了門。回想起來,以前的于某當真只是在鄉間村里的一個蒙童!姑娘可謂是于某的再造恩師,區區隨行軍醫,有算得上什么呢?”
秦良玉笑了笑,也不打算謙虛,便帶著這一行人繼續往秦家堡南部的營地行去。
走到城南,軍營中的士兵和臨時雇傭的輜重民夫早已經排好了隊伍,一見到秦良玉來就開始列隊向前,匯入秦良玉的隊伍。五百名新招募的士兵被這行囊扛著火銃,氣勢如虹大踏步地跟在秦良玉的身后。他們還帶著四百名輜重農夫,押著三百輛輜重車輛和一百輛跑車,浩浩蕩蕩地隨著秦良玉朝南門進發。
行至南門,發現城門口已經里外里站滿了給軍隊送行的百姓們。群眾們手捧米酒和井水為秦家軍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