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分魂能堅持住,他從外部利用煞氣不斷侵害原魂,原魂是扛不了多久的。
果然,他成功了,并趁機將魂魄斬開,使之看起來更像是破碎零散的念,而不是三魂七魄。
如此哪怕被鎮魂珠收了去,也休想及時分辨出是邪念還是魂魄。
此時大功已成,就剩收尾。
白道人做的也是精細,在安放靈體入軀體后,還故意讓分魂控制壽尸,簡單的營造出人醒過來的假象。
就見聶老員外發出些囈語般的聲音,還動了動腿、抬了抬胳膊,隨即便貌似因過于虛弱,而又昏睡了過去。
白道人趁機朗聲道:“邪祟已去,聶員外也醒了,但人上了年紀,入邪時久,又一直未進水米,接下來需要好生將養。來人,將聶老員外抬去靜室。”
“且慢!”死道人高喝一聲。隨即施展縮地成寸之法,兩步就來在了祭臺近前,皮笑肉不笑的道:“白道長雖然藝業驚人,貧道還是忍不住想要鄭重確認一下。”
白道人心中哂笑:“確認,你這家伙是想趁機摘果子吧?”
嘴上道:“丘道長,聶員外上了年歲,不適合折騰啊!”
死道人叫丘玄機,也是個化名,有求玄機的諧音之意。
此時此刻,他當然是不肯讓步的。道:“越是關系親密的,得知對方出了狀況,越是會下意識的往壞處想。貧道相信,聶璋老友的直系親人,是能理解這種心情的。還請白道長通融。”
白道人不客氣的回絕:“你的心情,本道也了解,不過既然是關心則亂,還請尊重醫理,不要真填亂才好。”
“貧道堅持!”死道人目光如劍。
白道人暗中驅動聶風。
聶風從西席行出,當眾朗聲道:“作為聶家長子,代家主,我覺得還是收斂情緒、遵醫理好。”
話音剛落,聶云行出,同樣侃侃而談:“兄長,論醫理,丘道長怕是更為聶府上下所認可吧?
說句不恭的話,父親中邪,卻沒有請聲名赫赫、且是父親老友的丘道長,而是請了云游的白道長做法事,我是有些納悶的。
現在連確認一下都不成,難免讓我愈發的疑心啊!”
聶風先是自夸:“我聶家以孝悌聞名一方,且父親早已不問俗務,生意、產業均交于我打理。聶家如今蒸蒸日上,年年豐登,用的起上百奴婢,請的起豪客學士,這都是有目共睹的。”
隨即話頭一轉批評聶云:“你是讀書人,當知謹言慎行,當眾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未免讓人貽笑大方啊。”
周行暗自點頭,盡管這聶風是個假貨,但所言確實有幾分理。這聶云好歹是個秀才,不說言出必掉書袋吧,也應該很有些雅致文采才對,可事實卻是完全沒有體現,卻又不是那種訥于言的類型,有些不尋常啊。
這時就聽聶云反駁:“兄長此言差矣,人人皆知,父慈子孝那一套,是擺給外人看的。任何一個家庭的真實面貌,都沒那么多和美優雅。而我,才情有限,讀書至今,也不過悟出個人生貴真,何為真?誠者為真。實話實話可能有些刺耳,但有人味兒。”
白道人一看再這樣下去就進入‘兩小兒辯日’的環節了,決定一錘定音,于是向劉氏使眼色。
劉氏雖是續弦,卻是正室,是妻,且聶璋無妾,她說話還是有份量的。
于是劉氏清了清嗓子,引發注意,隨即登場,可一發言,就令白道人目瞪口呆:“妾身認為,還是確認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