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風停雪簌簌,為已成廢墟的城郭蓋上白衣。
端坐在沖霄車中的鬼宿如同泥胎,一動不動,沒有呼吸。
軀殼被他改的面目全非,采氣的方式也與尋常修士大相徑庭。
尤記得,百多年前,他視這種改造為邪魔外道,誓死不從。
如今,卻要誠心誠意的道一聲:“真香!”
“師兄救我……”
鬼宿緩緩睜開眼,“土獐?”
柳土獐,柳宿的代號就是土獐,鬼宿是金羊,井宿是木犴。
成為活偶后,他們便拋棄了以前的名字,以這代號稱呼彼此。
鬼宿眉頭蹙起,拿出小巧羅庚一通操作,之后便聯系井宿。
適時,井宿正在布置冰封結界。
城郭附近,必有穩定水源。
但這次卻是不比上回,有湖泊水可以直接采用,這次小河、泉眼、地下水、云朵,來水的途徑雖多,卻無一是大宗水源,需要更細碎的布置。
再加上吸取了上次輕敵、倉促的教訓,以及不菲損失導致的自信下跌,井宿這次拿出了十二分的敬業態度,布置時間也明顯增長。
收到鬼宿的信息后,井宿遣了替身偶前往會面。
替身有傳聲筒之能,飛抵后便問:“土獐二次進入有多久了?”
“超過兩刻。”
井宿認可了鬼宿推測:“土獐做事,向來直接干脆,直指要害,多半是被困了。我會嘗試營救,不過冰封結界需要先立起來。我們也得相信土獐的智慧,關鍵時刻,他是懂得靜心定念的。”
又道:“那莊象的幻陣的確了得,你我當提防被分而破之。”
“嗯,我只遣傀儡探看,不會急著深入,待你那邊準備妥帖,你我攜手聯動。”
“善。”
井宿繼續操持布陣。
已經準備妥帖的鬼宿,則打發了傀儡入城探索。
三人雖然都是偃師道,風格卻大相徑庭。井宿以陣立命,鬼宿以術立命,柳宿以體立命。
鬼宿最得意的,就是駕御沖霄車,施法以一當百。
在特定條件下,他一人的戰力輸出,的確可以媲美百名同階。
這樣的他,在傀儡御使方面,遠差井宿,卻又高于柳宿不少。
柳宿在小圈子里有偃師劍修之稱,如今雖然受困,但還不至于殞落,相反,在生死攸關的壓力下,智商回歸了。
柳土獐,南方第三宿,居朱雀之嘴,嘴為進食之用,顧柳宿多吉。這也是他過去一直玩單刀、玩沖沖沖總是能成的一大原因。
今日自然是遇到了克星,跟周行比運道,他連弟弟都不夠格。
修士互為人劫。
從這個角度,周行就是所有與之為敵者的人劫,而且是生死大劫。能過的去也得被扒層皮,過不去則身死道消,萬事休矣。
柳宿陷入死地,曾經萬用萬靈的‘不廢話、就是莽’今次成了被坑的主因。但天無絕人之路,總有一線生機。
外運不能比,那就比內慧,智慧回歸,理性取得壓倒性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