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敖兄長。”任俠拜道:“是任俠給你添麻煩了。”
“這是什么話?”陳敖左顧右盼,見獄卒都在遠處,便悄聲說道:“只是任俠吾弟,你可曾想過,將來要做什么?”
“將來?”任俠好一陣抓耳撓腮,紅著臉說道:“我想成為和信陵君一樣的大俠。”
陳敖哈哈大笑,拊掌贊嘆道:“吾弟當真是豪情壯志啊。”隨即正色說道:“不過,這也是我的愿望啊。”
“我在齊國的時候,遇到了蕭元前輩。他和我講了三俠的區別。”任俠眼中露出憧憬之色,將蕭元和他說過的話,轉述給陳敖,“我又問蕭元前輩,如何才能成為大俠,國俠。”
“蕭元如何說?”陳敖也是神情激動,只是不知道幾分真假。
“蕭元前輩告訴我,外黃令有信陵之風,讓我來跟他學習。”
“哈哈,好你個任俠。難怪那日父親讓你跟著我,你不愿意。”陳敖大笑一聲,揶揄道:“我以為你是看不上父親給你的待遇,原來是看不上我啊。”
“敖兄長......”任俠赧然,訥訥不知所言。
“父親倒是和我說過,如何成為國俠的事情。”陳敖昂首笑道,等著任俠叩首求教。
“請兄長教我。”任俠跪拜,誠聲說道。
這個時代,知識與見解被推到了一個無比崇高的位置上,為了求教,主君拜臣子的事情都屢見不鮮,何況是他任俠一個臣子拜主君了。
“其實中俠也好,國俠也罷,都是一方之俠,在一方行俠仗義。”陳敖摸著自己不算長的山羊胡,看著任俠笑道:“而想要成為一方之俠,必須要有一方根基。”
“根基?”任俠起身,喃喃自語一聲,面露不解之色。
“就好像黃氏對于我父親一樣。”陳敖笑著解釋道:“你也清楚,我父當年是得了黃氏的扶持,才成為了外黃的大俠。”
“但是黃氏只是外黃的豪右,因此我父只是外黃的大俠。要想成為國俠,魏國的大俠,還得去大梁。”陳敖不乏提點任俠之意,只是不知道任俠能否領會。
“你與我父不同,沒有豪右愿意幫你。”陳敖似笑非笑,繼續說道:“因此你只能為各國公室賣命,換取自己的食邑,立下根基,成為一方豪右。”
任俠面色晦澀難明,陳敖也不知道他懂了多少,起身說道:“時間有限,等你脫險之后,再把酒言歡。”
“多謝敖兄長。”任俠再次拜謝。
陳敖和他說的話,他聽懂了,重點其實不在于‘俠’,而在于‘豪右’。
“陳耳真的是,我想象中的那種大俠嗎?”任俠回想這些時日在外黃縣的所見所聞,一時間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