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名聲,已經成為他的護身符了。想要殺他,也得看看外面那些持刀佩劍的輕俠答應不答應。
“任俠。”獄吏施禮之后,神色復雜地跪坐到任俠的對面。
“大人。”任俠滿是江湖氣息地一拱手,箕坐不變,不理會獄吏黑如鍋底的臉。
“你現在是戴罪之身,打了獄卒,就不怕罪加一等嗎?”獄吏惡狠狠地威脅道。
“不怕。反正你也不敢殺我。”任俠從扣出一塊鼻屎,險些彈到獄吏的身上,“有陳家和外黃輕俠在,你不敢殺我。”
獄吏言語一滯,默默離任俠遠了一下,這樣鼻屎就甩不掉他了。
“想知道是誰要毒殺你嗎?”獄吏沉默些許,放緩語氣,打算與任俠做個交易。
“無非是黃氏和陳家在周圍幾縣的仇敵而已。”任俠滿臉不屑地看了一眼獄吏,譏笑一聲,“我的確不知道是哪幾家,但是陳耳大俠應該知道。”
獄吏再次沉默,不由得再次省視起自己面前這個無禮的男人。
“現在大人應該比我自己,更加想放了我吧。”任俠譏笑一聲,瞬間便掌握了主動權,“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外黃的輕俠,會不會有幾個莽撞的,做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獄吏面色陡然一遍,誠如任俠所言。作為獄吏,他沒少和外黃的輕俠打交道,這些人里,有狡詐如狐的,但也有一怒拔刀的。
“你想怎樣?”獄吏訥訥不知所言,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已經做好割肉的準備了。
“不怎樣,只是想請獄吏將我今日險些被人毒殺的消息,放出去而已。”任俠輕笑一聲,柔聲說道:“這樣,陳家就會急著將我撈出去了。”
“而俠盜你,也將因為此事,再度名聲大噪。”獄吏面色復雜,想一想吧,任俠為民出頭,不僅被抓進了監獄,還遭受到了豪右的毒殺,那些輕俠豈會不更加宣揚他的威名。
“是極。”任俠拊掌贊嘆,笑道:“對于我們這樣的輕俠來說,名聲既是一切。”
“我雖然只是筑基境界,但是因為頂著俠盜的名頭,那些丹元境界的練氣士,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出手。”任俠臭屁地一仰頭,傲然說道:“這就是我用數年的時間,行險得來的護身符。”
“但是這護身符,隨時可能變成催命符。”獄吏心有不甘,想要出言搬回一城,“你是站在貧者的立場上,挑戰豪右。你的名聲越大,越響亮,豪右便會厭惡你,然后出手抹殺你。”
這下輪到任俠面色晦澀難明了,他在養望是事實,但是同情貧者也是事實。
“所以我做了陳耳的門客,尋求他的庇護。”任俠赧然一笑,心中頗有不甘。得到陳耳庇護的同時,他也得接受陳耳的約束。
“我倒是有一策,可以讓俠盜不用屈居陳耳門下,也能安然無恙。”獄吏大笑一聲,面上得意洋洋,口中說道:“俠盜何不趁機,向外黃的豪右低頭,做一個單純的輕俠,不再為貧者而劫掠豪右。”